?”
“请您稍等。”折鸢将纸人和发丝烧去,这才抱起斑向着楼下走去。
还没等她走到客厅,斑就动了动鼻子,嗅了嗅,一脸的诧异:“我说,你住的这是什么地方啊——妖怪之家吗?”
折鸢回答他:“是鬼宅。”
她的话音才落,过道上就有从穿墙而过和她打招呼的怨灵:“鸢酱,和我们一起玩吧!”接着,对方的目光一顿,显然是看到了折鸢怀里极为占体积的斑,立刻大惊失色道,“唔啊!救命啊!是猫妖!淳好怕!”
斑:“……这真的是怨灵吗?”
怨灵不比妖怪。
若说妖怪还以妖力作为分界点分为小妖怪和大妖怪,那么以怨气为食物存活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怨灵则是完全没有强与弱之分,只要对这个世界报以足够的恨意,手上染够足够的鲜血,谁都能成为令人恐惧的噩梦。
然而眼前这个因为害怕又直接撞回墙壁的怨灵少年——
折鸢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斑注意到,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温柔,就连周身防备而警惕的态度也在回到这栋房子后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折鸢一边走下楼,一边为他解释:“猫算是一种妖怪的护身符,会吃掉妖怪。淳之前被紫姐骗了,到现在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狐妖。”
斑:“……”不是很懂你们。
折鸢抱着斑下楼,客厅里的灵和妖们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俊雄是最先看到折鸢的那一个。
小少年飞快地跑了过去,他正欲抱住姐姐的腰身,却看到她怀里从未见过的妖怪,漆黑的眼眸不由得一眯,刺骨的恶意开始在眼中慢慢翻涌:“姐姐,这是什么?”
斑险些要将全身的毛都炸起来。
折鸢忙按住怀里躁动不安、想要跳起来挠俊雄一爪子的斑,又拍了拍小少年的头:“这是姐姐的客人,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听到她这么说,俊雄这才收敛了浑身的恶意。
然而与此同时,身边早已竖起了耳朵的灵和妖们也纷纷拥了过来。
“唔啊,主君的客人呢——樱枝好期待呢。”
“客人?是人类吗?”
“好胖的猫咪啊,大小姐纤细的手臂如何能支撑得住——太过分了!”
“唔啊,好可爱!好想摸摸看!”
“我也是,摸上去一定很软!”
“呀,软乎乎的!好像年糕哦!”
聒噪的声音伴随着无数只摸到他身上的手,感觉要被撸去半条命的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何谓害怕,好在折鸢及时护住了他。
折鸢无奈地说道:“别闹了,我是邀请老师来家里喝酒的。”
闻言,立刻就有两个容貌相似又秀美的女妖笑嘻嘻地将酒婆婆新酿好的酒捧了出来,奉上酒盏:“主君的客人便是我们的客人。”
两人一左一右分举一个酒坛向酒盏里倒入闪动着盈盈蓝光的醇香酒水,姿态婀娜多姿地宛如抽发的柳条。
倒入的酒水在她们的计量下刚好满在酒盏口,不多一毫,不差一厘,正巧就盛满了酒盏。
两个由樱花化作的女妖接着便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立刻就缠上了折鸢。
美如樱花的双生少女媚眼如丝,双双地依偎在她的身边,声音甜而暧昧,“主君,您看,酒已倒满,是不是应该奖励樱枝与樱花呢?”
再度被示爱的折鸢头疼不已。
斑正对着面前的酒垂涎三尺,忽的听到两个女妖对着折鸢黏腻的告白,一时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心情不好了起来,扭着圆圆的脑袋转过头道:“喂,小姑娘,你不是说要陪我喝酒的吗!”
折鸢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说过要她陪他喝酒了?
她拒绝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那就过来倒酒。”斑抖了抖自己的三瓣嘴道。
樱枝和樱花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阴沉无比。
“死猫,你以为你是谁啊——”
“是啊,竟然敢让主君为你倒酒!”
斑炸毛:“混蛋!你说谁是死猫啊!想打架吗!”
“打就打啊!”
“谁怕谁啊!”
眼看着一猫两妖就要撸起袖子开始干架,头疼的折鸢不得已地将斑抱起:“好好,我来倒酒吧。”
樱枝和樱花企图出声阻止她:“主君——!”
折鸢回头回了她们两个一个笑容:“没事的。”
真·折鸢迷妹的樱枝和樱花瞬间被这笑容迷得五迷三道的,捧着脸飘飘欲仙:“唔啊,主君大人的笑容——!嘿嘿嘿!”这真是标准的痴汉式笑容,就连她们身边的灵和妖们也不由得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斑轻哼了一声,短短的小胖手端起酒盏来就喝了一口酒,原本不爽的心情立刻高涨了起来:“好酒!”
接着,他像是为了应证自己说的是真的,端起来喝第二口的时候是直接将整杯酒都一口气喝光了。
酒婆婆轻笑着,老迈的脸上布满了和蔼的笑容:“喜欢就多喝一点吧。”
折鸢也笑着将斑的酒盏满上。
酒婆婆酿的酒从来都是妖中极品,就连原本只是在一边站着旁观的妖和灵们也忍不住坐了下来一起喝了起来。
俊雄直勾勾的看着斑手上的酒盏,眼神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趣,但却被折鸢拎到了自己身边:“小孩子不能喝酒。”
听到这句话,正在喝酒的妖和灵们险些没一口酒喷出来。
小孩子……整个家里最凶残的,除了夫人就是这位小少爷了好吗。
众妖和众灵眼观耳观鼻,默不作声,只看着某个难缠的小少爷对着家里的姬殿的耳提面命报以最温柔和乖巧的回应,然后自己低头默默喝酒。
斑倒是不以为意,自己喝得开心。
最后,他是喝到了半夜一个人醉醺醺的回去的。
折鸢早早地上楼睡觉了,之后都是酒婆婆给他倒的酒。
临睡前,她躺在床上给夏目发了条邮件。
两个人说着这一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的时候用了御纸术的缘由,折鸢拿着手机,慢慢地,竟然睡着了。
夏目等了十分钟也没等到她的回复,猜测她应该是睡着了,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发了最后的一封邮件过去。
夏目贵志:“晚安。”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
她说着,然后向弯着眼睛笑眯眯的名取周一招了招手。
名取乖乖地弯下腰。
折鸢蹙着眉,伸手将他敞开的睡衣领口扣上:“不要再着凉了。”
她对着完全无法照顾好自己的名取周一叮嘱道,“消炎药我放在你床边了,粥温在锅里。你最好再休息一会儿,等——”话还没说完,名取周一便迎面抱了过来。
折鸢一愣,“怎么了?头晕吗?”
名取周一轻笑:“是我被小鸢感动的不想放你走了。”
折鸢无语。她拍开某个死赖在自己身上不肯离开的人,“我要去上学了。”
被一巴掌拍开,名取周一也不生气,反而是坐在玄关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上,笑着对折鸢挥手,“那么晚上见。”
折鸢正欲离开,但转头看到名取周一坐在地上时,她却不由得蹙起眉,停住了自己正准备开门的动作,转而背过身,将坐在地上的名取周一拉了起来,“刚退烧不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