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轻浮,染绿的了清水,在透明的茶杯中散发着怡人的香气。
有叶落下,在玉桌的对面,轻飘而下,缓缓的,慢慢的,一直在落。
老者颓然一叹,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这一声叹息,是发自肺腑的无奈,就如同那落叶一般。
“可否将老夫的神识解禁!”老者的目光有些浑浊,如今的他,真如凡间一位垂垂的老朽一般,是这样的无力。
中年人,嘴角一泯:“救你,就是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殊不知,本座此举,已然将十万大山拖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可你还需要天殊灵!”这一次老者的话,似乎相当的有分量,而后者,却是皱起了眉头。
“那就等这一剑落下吧!”中年男子似乎终于妥协的说道,面色上已经极其的不悦。
剑势恢宏,青雷滚滚,天暗地震中,明翰的剑,挥下了。
那是斩天劈地的一剑,仿佛是要将这天地斩成两半一样。
狂态百出的明翰,终于释放出了心中争鸣的剑意,很彻底的什么也没剩下,这让他在一阵青光浑然炸射的时候,似乎找到了一丝安宁。
多少年的苦苦追寻,剑之极道,在这一刻,他终于明悟了。
剑是守护,守护一切为之珍视的人或物。
于是他摒弃了曾今的一往无前的愤怒,如今他有了牵挂,有了记念,但那是一种情感,天地为之动容的情感。
所以这一剑也可以说是一往无前,为了心中的记念与牵挂,为了那些值得珍视的人。
明翰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尽管此时的四周,到处是迸射嗡鸣的青雷剑光,但是他却看到了一切,那是剑的尽头,也是人世的百态。
痛苦,安详,快乐,恐惧,甚至是哀嚎中的愤怒,这些都是情,都可以用剑来阐释,而根本就是那个情字。
剑本冷,亦可有情!
明翰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对着那名妖修轻声的说了一句:“剑之湮灭!”
“此人必死!不然终成大患!”大猿王咆哮着,身形随即从洞府中消失不见。
幽谷中,若浵看着天际的青光炸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犹豫之色。
“小姐,真的不去吗?”
就在若浵的不远处,一个全身银亮的穿山甲,从泥土中钻了出来,抖了抖满身的泥土,然后一脸惊然的看着天边的那道青雷。
“妖主怎么说?”
在一阵银光直闪中,穿山甲重新变化成了一个面貌丑陋的侏儒模样,在听到若浵的这一问后,斗鸡眼一样的眼珠子,溜溜的一打转道:“看着!”
“就这两个字?”若浵眉头一挑的问道。
“上面的确就传下这么一句话,其余的几位妖王也都按令不动了!”
冷笑一声,若浵身形恍惚间,就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侏儒一脸惊慌的大叫道:“小姐你要干什么?主人可说了,要看着啊!”
“他若不动,我便隐身不见,他若动了,我必出手惩戒,也算是尊了妖主的意!”
“可是……”还没等侏儒将话说完,若浵的身影,已然消散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只留下一脸急切的侏儒。
明远来了,和他所带领的小队,但是眼前的景象,只能让其震惊的难以附加,可随即反应过来的明远,立即开始搜索明翰等人的身影。
“还活着!”许麟的大喊一声。
随即这身形便奔向了一堆倒塌的树木旁,手中的血玉剑,在剑息吞吐间,挥剑斩下,而王大柱看到这一幕却是惊叫出声道:“小心!”
许麟根本不理这个声音,剑锋一闪一过之时,三根粗大的树桩应声而落之际,许麟瞪大了双眼,然后又是兴奋异常的大叫道:“二师兄!”
众人回首,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许麟的近前,向着地上的乱树堆看去。只见明翰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底,只是那张脸上,现在有些木然,双眼无神。
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许麟,后退一步,这张脸,还有生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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