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峙之势,不至于攻此而为彼所击。
这一次,联军共同出击,董袭、吕蒙、关羽、韩浩,四将出战,各率千军,任务明确:关羽攻江左水门,吕蒙击左岸艨艟,韩浩攻右岸艨艟,董袭率锐卒五百,棹卒、船工五百,战船五艘,负责断缆。
战局重开,厮杀又炽。从江左到江右,到处是幢幢搏杀的身影,江水尽赤,积尸堵流。
尽管处处鏖战,但曹操、刘备、周瑜等一众将领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江心之上。那里,是董袭的船队,他才是此战胜败的关键。
忽然,黄盖大叫一声:“好,斩断一缆了!”
果然,江面上一根粗缆在江东数力士拚命劈砍之下,豁然断裂,江东军发出一阵欢呼。
正当江东船工调整船只。力士们向第二根缆绳举刀斧时,一个急浪打来,船只倾斜,力士纷纷坠江。引起一片惊呼。
董袭见状,拎起一把大斧,从船顶飞庐纵身跳下,抡斧就砍。
一下、两下、三下……七斧之后,粗如儿臂、被江水浸湿而异常坚韧的缆绳中断。北岸观战的江东军将士欢声再起。
连断两根缆绳。水门处的守将苏飞也急了,连续派出三艘战船前往阻止,结果均被击败,而缆绳也接连被斩断。战至黄昏,只剩最后一根缆绳了。
苏飞终于急眼了,再一次击退关羽之后,亲自持刀登舟,与董袭展开厮杀。
两船士卒人数相若,兵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
董袭一连三斧,斧斧疾劲,势大力沉。苏飞连挡三下,吃不住劲,仰面摔倒,船身一倾,趁机滚到另一侧船舷。
董袭顾不得追击,转身又奔最后一根缆绳,嚓嚓嚓!三斧劈下,缆绳裂了一半。董袭看看斧刃。因厮杀激烈,斧刃已钝,但已来不及换兵器了,只能是硬砍。
还没砍几下。眼角瞥见苏飞又猛冲过来。董袭横斧架住,一脚踹倒苏飞,正要一斧劈下。蓦然一支流矢射来,正中董袭手背,大斧脱手坠地。
苏飞狂喜,斫刀高举。
董袭按手。目眦欲裂。
噗!血光迸射,泼了董袭一脸——但不是他的血,而是对手的。
苏飞动作定格,一脸不可置信,盯着胸前突出的一截刀尖。
董袭一伸手,接住苏飞掉落的斫刀,转身,高高举起,奋力斩下——嚓!最后一根缆绳,终于断裂!
江夏军两艘艨艟失去稳定栓系,船身一倾,随江水沉浮,不少士卒惊叫坠江。
在江东军如雷欢呼声中,董袭遥遥抱拳致谢。
数十丈外,两手空空的关羽颔首致意。
江缆一断,战争的天平开始向江东军倾斜。
夏口之战,如火如荼,黄祖岌岌可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夏口被截断,无法获悉龙狼军的动向。龙狼军打到了哪里?马悍是否已占领豫章?龙狼战船是否已进入江夏水域?再不来,就顶不住了!
马悍一直密切关注江夏战局,只是飞鹰传书再怎么及时,总有一定的延时。所以他只知道联军强攻夏口无果,又逢大雨,已经暂停进攻。却并不知道,战局已发出意想不到的变化。
当然,即使不知夏口最新战况,马悍至少也明白一点,黄祖真心撑不了多久,他必须尽快杀入江夏,施以援手。
三月二十八,马悍看看孙权已撤得差不多了,时机已到,于是一声令下,千帆进发,大军水陆俱进。水军进逼柴桑,步军包围寻阳。
不出马悍、郭嘉、荀攸等人所料。柴桑守军根本不应战,一见龙狼军动真格的,很快撤军,逃到下雉去了。
程普、吴景等人的任务就是保障南昌大本营顺利迁移。在此之前,龙狼军若进攻,无论如何都要顶住;而在此之后,就没有必要为一座空城拚命了。
马悍与他的谋士们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急于进攻,只派甘宁威压,令柴桑守军不得安宁而已。果然,人走楼空之后,柴桑守军也立马跑路了。龙狼军不费一卒一矢,豫章入手。
于是李典、甘宁率八千水军雄纠纠、气昂昂,举旗入柴桑。随后趁江东水军撤得匆忙,船队不整之机,正欲追击,从后腚给江东水军一下狠的,却突然接到命令:止兵,停战,退回柴桑。
这一退,使程普、吴景得到喘息之机,逃脱一劫,同时也令黄祖陷入绝境。
发生什么事?马悍从来决断果决,从无阵前退兵之举,更何况正值盟友生死关头,这简直就是放盟友在火上烤啊。
当李典、甘宁匆匆返回,带着一脸郁闷与不解,冲进柴桑县府,望见大堂上面沉如水的大将军,还没张口,郭嘉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递给他们一份转译好的情报。
二人头碰碰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五个小字,字虽小,文虽少,却字字骇人,触目惊心——“乙末,天子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