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她眼底乌青,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三喜要上前替她宽衣换服,她一惊,记起肩头的咬印,“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自己换。”
她接过衣裳,自己走到屏风后面,三喜和四喜互看一眼,皆不作声。
芳年自是不会向丫头们解释什么,不过是自己穿衣而已,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三喜和四喜确实没有多想,两人各自整理着床铺,归置要洗的衣裳。
不多会儿,芳年就换好了衣服,坐在妆台前。四喜上前,替她梳洗上妆。
今日逢三,要在祖母的院子里用饭。再过两天就是满月节,照前世的记忆来看,二姐明天就要离家。
晟帝心急找到福星,京外的女子们由各地户籍司造册登记,再送到京中。此一来,最快也得要半个月,远些的地方则需费两个月方能进京。
京中及京外方圆百里的姑娘们先一批进宫,以备国师相面。
傅老夫人命厨下准备丰盛的席面,算是给茜娘饯行。
芳年打扮妥当,先去给邢氏请安。
邢氏和傅万里都在,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芳年进去时,夫妻二人齐齐停住。芳年眉眼未动,瞧着他们脸色的不自在,猜想着是在谈论二姐的事情。
“爹,娘,女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你这孩子,恁地多礼。”邢氏嗔声,透着宠溺。
“爹,娘,儿子来给你们请安了。”
傅兴明和傅兴齐哥俩进来,作着揖,邢氏嗔怪道:“你们兄弟二人,又耍什么宝?”
“姐姐请安就是多礼,我们请安就是耍宝,娘的心也太偏了些。”抱怨出声的是傅兴齐。他虽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平。
邢氏知道小儿子惯会耍宝,做势要打。傅兴齐闪了几下,躲到芳年的后面。
“…咳”傅万里以咳示警,傅兴齐收敛起玩闹的样子,正神起来。
邢氏起身,整理衣裙,和傅万里走在前面,姐弟三人跟在后面,一家人前往怡然院。
芳年饱含笑意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深觉得能重活一次真是再好不过。
“三姐,外面传得厉害,说裴公子和成二小姐私订终生,暗通款曲…”傅兴齐神神秘秘地凑到芳年的跟前,说了这么一句。
芳年诧异地停住脚步,这流言传出的时机太巧了些。
“三姐,你不生气吗?”傅兴明白一眼弟弟,关切地询问芳年。
“没什么好气的,他们说的是事实。”
这下两兄弟都停下来,诧异看着芳年。前面的傅万里回头,“你们姐弟几人嘀咕什么?”
“没什么。”芳年答着,对两个弟弟低语,“此事容后再谈。”
路上,碰到大房一家。
大伯傅万程和大伯母卫氏还有两位堂兄,傅兴昌和傅兴盛,以及低头跟在后面的芊娘。
傅珍华因为禁足,没能前来。
卫氏的脸色不太好,邢氏和她打招呼,她不冷不淡地应着。想到自己的女儿,再看看跟在后面的庶女,心里越发的恼恨婆母偏心。
同样是有庶女,二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把庶女当回事。而她呢,无论是去哪里,都撇不掉庶出的芊娘,老太太的心真是偏到没边。
招呼过后,大房走在前面,二房随后,一起走进怡然院。
每月逢三的日子,傅老夫人总是精神抖擞,早早起床。
院子里的下人多年来已习惯在这样的日子忙碌,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两房人从朝食到晚饭,都要在怡然院里用。
一行人进了屋子,没多会儿,茜娘低头含胸地沿着门边进来。和往常一般,默不作声地站到二房人的后面。
“茜姐儿明日就要进宫,要是造化好,以后我们府里就要多一位娘娘了。到时候啊,家里的姐妹们谁不巴结。”卫氏突兀的声音响起,茜娘瞬间白脸。
傅老夫人不快地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姐妹之间,说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傅万程也埋怨地瞪了一下卫氏,卫氏挤着僵硬的笑,圆场道:“娘,看我,就是不会说话。”
邢氏面色平静,大嫂向来都是这样,逮着机会就阴阳怪气的。
下人们开始端碗摆盘,傅家人依次坐好。
用过朝食后,傅老夫人有话要说,命儿子媳妇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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