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说白了,是让我尽可能端正自己的行为,对吧?我问问你,作为丈夫,你的所作所为是否给了我这么做的条件呢?对,你是在轰轰烈烈、披星戴月地干事业,有了这个前提,你可以把这个家庭当客栈,对我和女儿的一切都不过问。我还有丈夫,女儿还有爸爸吗?你可以以堂皇的理由进出各种场合,我就不能让自己被冷落的心寻找一点安慰吗?”
“安慰?你把话说清楚,你想要怎样的安慰?”顾罡韬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目光直视着郝唯珺,像是要喷出火来。
郝唯珺被这句话刺痛了,她拥被坐起,半点也不示弱:“告诉你姓顾的,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吓大的!如果对我使用‘贼喊捉贼’的那一套,没门!”
顾罡韬让她的话逗乐了:“没门不要紧,有窗户也行啊!”
看他笑了,郝唯珺索性发泄一番:“你身上的农民习气啥时能改掉?社会都发展到了啥年代,竟还在为男女跳舞大惊小怪,真是土得掉渣!”
“咦,你可真够前卫的。”顾罡韬注意到她的反应,感到这一下击中了要害。
郝唯珺索性俯在床上放声大哭。
顾罡韬束手无策,难道她真的受了委屈?
他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十几分钟过后,郝唯珺的哭声还是没有丝毫减弱,一股怜悯与自责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俯过身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喂,我的话说得有些过,你听我慢慢解释行不行?”
她终于止住了哭声。
“理智一点吧,唯珺。”顾罡韬说,“我们都应该理智一些。真的,我在劝你的同时,也在告诫我自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郑重地向你认错怎么样?假如这一段由于事情太多而没有照顾好你和女儿,我以后改行不行?”
郝唯珺没有回答,他说的话还是满足了她的自尊心,她渐渐平静下来了。
顾罡韬沉思良久,认真地说:“我知道今后该怎样做,你相信我好吗。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为了你和女儿,我不能放弃事业,你要理解。”
郝唯珺怀着复杂的心情听着他的话,她忽而感动,忽而气恼,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想到他的好心和宠爱。
过了许久,顾罡韬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他把手搭在她肩上。
他发现她浑身冰冷,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受到顾罡韬举动的感染,郝唯珺再次抽噎起来。
“你还在生气啊?”他深深地叹口气,“真的原谅我,我一时忙昏了头。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真的!”
她的身子逐渐温热起来,蜷缩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喃喃自语:“我以为你是个老树根呢,你也会哄女人啊?”
顾罡韬托起了她的下巴,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这小傻瓜!”
郝唯珺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她忽然又有了新发现,感觉顾罡韬的性格变了,变得会说软话,懂得幽默了。他对自己的情意并没有减弱,她也因此而内疚,觉得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郝唯珺从眼角的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头脑渐渐清晰起来。他固然有错,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他虽然粗犷,不够柔情,但他还是爱自己的。
他只是看出了她有些心事重重,可他又不会透视,只是想用爱来告诉她一切。他用力抱住她吻她,她慢慢地拧过头,一丝无法掩饰的不悦还是浮上了脸颊。她觉得他身上有多处令她疑惑的地方,可她既弄不懂,也不想去弄懂。比如,他总爱悄悄端详她,还以为她不知道,她一拧身就可以捉住他端详她的目光,那目光是又警惕,又充满了热烈的盼望。
“你烟抽得太多了,活像个大烟鬼。”
顾罡韬注视着她说:“你越来越生分了,连我的嘴唇都讨厌啦?”
郝唯珺白了他一眼:“不要乱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
“这么多天我们没在一起,你不会没有一点激情吧?”
“怎么没激情,没激情我连挨都不挨你。”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许多。”
“那是你见得多,看花眼了,我可没胡想。”她把眼神定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嘛!在自己的家里,还有什么比抚摸着老婆温暖的乳房窃窃私语幸福呢?”
“讨厌啊。”郝唯珺说着,伸手关掉了壁灯。
他们不再说话,静静地拥抱在一起。对过去的回忆唤起了突如其来的激情,于是搂得更紧一点,彼此怀着强烈的爱欲,寻找着对方的嘴唇。
“唯珺,你爱我吗?”他低声问。
“爱你。”她躲闪着他的嘴唇,却把身子贴近他,她为自己不能全身心地投入而流泪。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话使他痛苦,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不完全是她的真心话,恼怒从他心里涌出来,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天气。昨夜的不愉快,早已在泪水与拥抱中化解,新的一天,充满朝气与阳光。他看到郝唯珺把刚刚熨好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卧室门口摆放着铮亮的皮鞋。自从结婚后,他从来没有为穿伤过脑筋。郝唯珺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来打扮他,给他买各种样式的服装,把他打扮得得体而出色。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套藏蓝色的西装,深棕色的领带,一件黑色的新风衣,连他最喜欢戴的黑色墨镜也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他依样装扮,揽镜自视,不禁“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像个特工。”他说。郝唯珺从厨房里走出,从镜子里看他。
“看,这样一打扮,多帅!”她说,“你从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帅,这叫浪费资源!”
顾罡韬看着镜子,一时间有些迷惑。他从小认为自己是个野小子,可是,镜子中那张焕发着光彩的脸庞,和那宽肩细腰的人影还是蛮有派头的。他正臭美地照着镜子,郝唯珺悄悄溜到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你慢慢臭美吧,我要上班了。”
顾罡韬转身拥住她的腰说:“我送你,咱们一起走吧!”
顾罡韬开车,行驶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郝唯珺坐在副驾驶位,不时侧头看看自己的男人。顾罡韬也不失时机地在等红灯的间隙把手向右边伸过去,轻轻抓住郝唯珺的手。他在用眼睛告诉她:让我们走过一程又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