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请帖。不过,彬格莱先生来的第三天早上,班纳特太太就从梳妆间的窗户看见他骑马进了围场,朝自己家来了。班纳特太太大喜过望,呼唤着女儿过来看。吉英坐在椅子上不动弹,只有伊丽莎白为了让母亲满意,就到窗口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达西先生也一起来了,就走回到姐姐的身边去。
吉蒂问:“母亲,和他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是谁啊?”
“我想应该是他的朋友吧,我也不清楚。”班纳特太太回答。
吉蒂说道:“很像以前和他一起的那个很傲慢的高个儿,就是记不起叫什么了。”
“上帝,是达西先生!肯定是的。一见到这个人我就讨厌,不过既然是彬格莱先生的朋友,那这儿就欢迎 。”班纳特太太说。
吉英好奇又关心地看着伊丽莎白,觉得自从收到达西先生那封信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妹妹一定会很不安的——她还不知道伊丽莎白在德比郡见过达西先生。两姐妹心有戚戚,好不难受。母亲还在念叨着她很不喜欢达西先生,只是因为他是彬格莱先生的朋友才会接待他。吉英不知道,伊丽莎白不安是还有别的原因。伊丽莎白没敢把嘉丁纳太太的信给吉英看,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对达西先生变化了的感情。吉英只是知道妹妹拒绝了达西先生的求婚,还小看了他的优点。
达西先生这次到尼日斐花园,并且亲自到浪博恩来看伊丽莎白,实在是让伊丽莎白很惊讶,就和上次看见他作风大变时一样。一想到隔了这么久,达西先生还是没有改变心意,伊丽莎白的脸又红了,显得很有神采,可还是不大放心,想道:“先看看他的表现,然后再作决定吧。”
伊丽莎白强装镇定地坐在那里做着针线活儿,眼睛也不敢抬一下,直到用人走近门口开门时,她才急忙抬起头看看姐姐的脸色。出乎意料的是,吉英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那么端庄稳重。
两位客人来的时候,吉英只是脸红了红,但还是大方从容地接待了他们,既没显出怨恨,也没显得殷勤。伊丽莎白只是顾全礼貌地说了几句话,又重新坐下来,特别认真地做起了针线活儿。她只是瞥了达西先生一眼,他还是像原来一样严肃,也许是因为在班纳特太太面前才这样吧。她又望了彬格莱先生一眼,他又是高兴又是不安。班纳特太太对彬格莱先生很周到,对达西先生仅是冷淡地敷衍几句,这让两个女儿很过意不去。伊丽莎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更是难受。
达西先生向伊丽莎白问起嘉丁纳夫妇的时候,她回答得有些慌张。可能是没坐在一起的缘故,达西先生比上次要沉默得多,好几分钟也不见说话。伊丽莎白好奇地抬头看他,发现他除了看看吉英和自己,就总是盯着地板发呆。她感觉达西先生这次心事重重,又不如上次对她那么好。她觉得很失望,又怪自己不应该失望。她想:“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要来呢?”
除了他之外,伊丽莎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可是又没有勇气。只是问问达西先生的妹妹,就没什么说的了。
只听班纳特太太说:“彬格莱先生,您走了好久啦。”
彬格莱先生急忙应是。
“本来还担心您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听说,您打算到米迦勒节就退租。您走了后,这里发生了很多事。卢卡斯小姐结婚了,我的一个女儿也出嫁了。您一定在报纸上看到了吧,《泰晤士报》《信使报》上都有,不过写得太差劲。您看过吗?”班纳特太太说。
彬格莱先生忙说看到了,并向班纳特太太道贺。伊丽莎白都不敢看达西先生此刻的表情。
班纳特太太接着说:“一个女儿顺利出嫁,真是开心的事。可是,她离开后,我又感觉很难受。他们去了遥远的纽卡斯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韦翰先生总归还是有几个朋友,帮他加入了正规军。可是,本来他应该有更多的朋友呢。”
伊丽莎白知道班纳特太太是故意说给达西先生听的,几乎羞得坐不下去了,不过,这也使得她和客人们交谈了起来。彬格莱先生回答她说要住几个星期。
班纳特太太说:“彬格莱先生,您庄园里的鸟如果打完就到我们这儿来,我相信班纳特先生一定很乐意,甚至会拿出最好的鹧鸪来。”
伊丽莎白听到母亲这么讨好彬格莱先生更是难受,心想:“希望以后再也别见到他们了,虽然很高兴和他们做朋友,但是,谁也受不了这么难堪的场面啊。”不过,看到彬格莱先生对吉英越来越殷勤,她的痛苦就减轻了许多。彬格莱先生发现,吉英除了不像以前那样爱说话外,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漂亮。只有吉英没察觉到这些,还自以为和以前一样健谈。
当客人们离开的时候,班纳特太太立刻殷勤地邀请他们过几天来浪博恩吃饭,说道:“彬格莱先生,去年您答应来我们这儿吃顿便饭的,我一直很期待,您却一直没来。”
提起这事,彬格莱先生愣了半天,才抱歉地回答有事耽搁了,然后两人就离开。班纳特太太本来打算当天就请他们吃饭,可是想想家里本来就不错的饭菜,如果不添几道大菜,实在不好意思招待要高攀的年收入一万多英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