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止了笑,急急的问道:“阿媛可好?他可好?”
花影看她焦虑的模样,忙道:“都好,王爷会有什么不好?阿媛在府里也给安排了人伺候,身子上的病是难治,可日子比以往好多了,因着你进宫,王爷特吩咐了要礼遇她。”
“这就好。阿媛身子那样差,我不在了,总归需要人照顾。”
江心月喃喃地说着,她在这世上,除了阿暖,也再没有血亲了。其实王爷礼遇阿媛,也有钳制她的意思,她想着只觉得苦:上位者,总是疑心重,生怕手里掌控的棋子不听话。可她连魂都被他拿去了,何须他再钳制?
萦碧轩多的这几名下人,除小福子为首领大太监,江心月再添置花影为贴身大宫女,其余人都只做二等、三等奴仆。
待宫人们领旨各司其职去后,她唤来菊香,指着花影道:“这丫头是我的同乡,也是可信任的人。以后的日子不安宁,你是掌事,定要约束好宫内。”
又对二人吩咐道:“那小福子来历不明,保不准是个危险,你要额外留心他。还有,我如今得蒙皇恩,宫里的人少不得多几分傲气。传我的令下去,若谁敢在外头张狂浮躁,行事不规矩,不用等别人抓小辫子,我第一个就把他打死。”
二人领命。
她心里沉吟了一会儿,又对菊香问道:“纯常在今日为何没有去请安?”
“回小主,是禧贵嫔犯了头风,西福宫里所有的嫔妃都要去伺候呢。”
江心月听着,手掌当即拍在小几上,腕上的暖玉镯都被磕得清脆出声:“禧贵嫔不过是一宫主位,又不是皇后,也摆这么大的架子令满宫的人去侍疾?”
菊香喏喏道:“是呢,禧贵嫔是淑妃提拔上来的,和淑妃的性子都有些像……”
江心月低眉不语,她初得盛宠,不过是一小小的宝林,如何有力量去帮衬瑶仪?几日前她受冷时,瑶仪听闻她被罚跪,也是又急又气,可又能有什么法子?
她们,不过是这宫里的蜉蝣,那些大树,她们是万万无力抗衡的。宫中的法则,其实也如丛林野兽一般简单,不过弱肉强食而已。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们所有女子的一切,都微妙地系于一个男子之身,他可令你昌,也可令你亡。
劳累了一上午,江心月倚在榻上,窗外渐有雾气缭绕的沉闷,点点玉兰虽红白相映,也不似往日精神了。
随着光线暗淡,她慢慢起了睡意,刚阖下眼,夏日的雨就倾盆而至。菊香进来放下了帘,外头雷声阵阵,江心月却仍睡得安稳。
这天还未到黄昏,敬事房总领柴进便进来传旨,让她准备侍寝。
这一晚,郑昀睿一如昨日那样,对她似孩子一般地怜悯疼惜。江心月经过前一晚,早已不再惊惶不安,在帝王身下婉转缠绵。妩媚的女人,终究可令这威严帝王温柔如水,郑昀睿毕竟是凡间男子,怎能不愈加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