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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已经泣不成声,伏地哀哀道:“皇上,嫔妾终于清白了,但是,嫔妾这一晚,都是惊惧交加啊。嫔妾其实早就有了孕吐的症状,就怀疑自己有孕,然后昨晚淑妃娘娘闯进来,不由分说将嫔妾等关押,还令人动手……。那些下人对着嫔妾又踢又打,嫔妾紧紧护着肚子,嫔妾害怕啊!协理六宫的淑妃娘娘一向看重宫规,看重自身的声誉,为何要违例责打嫔妾?”
皇帝眉头一紧,抱着她起身道:“心月无辜受了这些罪,此事朕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有了身子,别劳心了。”然后命人把她送回萦碧轩,又叫齐御医去照看着。
皇帝说着,又感叹道:“那日千秋宴,你一直说身体不适,朕还以为你狡辩,朕怎么就没想到你是有了身子……”
江心月一愣,继而就有些哭笑不得了。那个时候她说身体不适,是实打实的狡辩,她根本没有不适。想不到反而歪打正着,把恃宠而骄的罪给抹了。
她回转心神,仍是低声哭泣着,楚楚可怜地望向皇帝,一手还紧紧扯着皇帝的袖口。
皇帝无奈,只好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哄她道:“乖,朕说了会给你公道的。回去躺着,朕处理完这些事,今晚一定陪你。”
江心月没有再纠缠,邀宠也该有分寸的。辰佑宫大殿里的事,她相信经过她一番搅合之后,淑妃的结果定不会好了。
可是,想到皇帝最后那句“今晚陪你”,她又笑了。皇后不是最需要皇帝陪么?有了她,这么快又把皇后扔脑后了?
江心月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变数无穷的后宫,当她离开大殿之后,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她的预料。
淑妃瘫在坐上,面如死灰。对面的惠妃忙着添油加醋道:
“淑妃姐姐定是早知道了莲妹妹的身孕,把皇后流产的事顺便嫁祸了,再找个满口胡言的李太医来瞒天过海,皇上眼皮子底下您都想谋害皇嗣啊!从昨晚闹腾到现在,姐姐才是咱之中最明白的人。人有没有怀孕,这是多么容易诊治的,李太医堂堂副院使,平白无故地搞错了谁信呐?”
李太医年纪大了不经吓,听了惠妃的话,就彻底趴在地上了。
淑妃双手撑着爬起来骂道:“姚明玉,你位分在本宫之下,可知诋毁位高于己的嫔妃会有何等下场!”
惠妃娇笑着道:“事实都摆在眼前,要不是您早知道了莲容华有孕,为何要动手打她?不想莲容华命大没被您责打得失了皇嗣,却又差点被这太医给害了去。哎呀,对了,光顾着莲容华。皇后娘娘又是谁害的呢?不会是淑妃姐姐吧?可怜皇后娘娘,生生失了一位皇子,若说是姐姐做下的,然后拉了莲容华替罪,倒真是合理。皇上您定要细细探查。”
“朕当然要细查!皇子眼睁睁地在朕面前流掉,朕不查出来,就枉为人父,枉为人君!”
皇帝突然喝了一句,言语甚是狠厉,吓得淑妃咬着舌头吞下了要反驳的话。
惠妃见得了皇帝的赞同,继续道:
“淑妃姐姐也应该知道谋害皇嗣会是何等下场。臣妾记得良淑仪就是被姐姐罚跪才流产,不过那时姐姐事先不知情,皇上就半点没有追究,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呢。还听说在王府的时候,姐姐您的大院里从来无人有孕过,哦,好像和姐姐交往密切的人大多也都无孕呢……”
皇帝抬了下巴看着她们俩,对惠妃的丰富想象力丝毫不做干涉,听着她继续扯下去,嘴角反而不被察觉地向上翘了起来。
皇帝知道,陈家的人是后宫血腥味最重的,可其余的人,就如良善的皇后,也没有一个干净的。
那些陈年旧事,他现在想来仍是一团麻。
淑妃气得直喘粗气,但多年行走后宫的历练让她冷静下来。她扑到皇帝身前跪下,悲切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事,确实冤了莲妹妹,是臣妾治理后宫不力,轻信这两个罪人胡言乱语。臣妾愿意自废协理六宫大权,以作惩戒。”
惠妃眯着眼睛看她:淑妃最重权势,何况是协理六宫大权。可现在江心月的搅合让她惹上了更大的麻烦,她便以退为进。
真是很有手段。
“哼。”皇帝冷冷一声,道:“心月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淑妃又道:“臣妾事先绝对不知道莲容华的身孕。莲容华身上的伤,是搜宫拿人时,那起子平日里势力眼的奴才干的,绝不是臣妾下的令,更不是臣妾故意要害莲妹妹的孩子。这两个罪人是昨日晚上被皇后宫里的人告到臣妾眼前,臣妾审问之后,才怀疑了莲容华。是臣妾失职,讯问出了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