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会自掘坟墓。
她敷衍地与皇帝说了几句玩笑,便又急匆匆地从乾清宫告退出来。
还好,皇帝并未对她起疑心。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世上还有谁比她与他二人更相知呢?他怎么可能起疑心?
江心月回了凤昭宫之后,即刻命准备笔墨,她要写几封家书,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澹台一族被抄家。澹台瑶仪父亲的生死她没有看在眼里,但澹台一族不能倒。她写完那些书信手都有些发抖,她甚至抑制不住脑中对于此事的恐惧——官场险恶,哪个氏族在朝中没有政敌?可以想象如果抄家,澹台一族那些陈年旧案都会被翻出来,墙倒众人推不假,可旁人不知的是……澹台一族曾经与礼亲王府的联系……
江心月想到此处,手上抖得更厉害了。又是与郑昀睿作对!那个男人的权谋在她之上,真要作对,她赢不了。
不仅仅是输与赢。她还感觉到深深的愧疚,那个男人是她的爱人,怎能无愧?她背叛过他,一开始就是背叛的,这无可争议。他对她付出的那样多,可就是如此,他付出得越多,她内心的愧疚便越多。如今……如今她却还要用权谋来骗他。
“对不起……”她喃喃地道:“只有这一次,就一次。今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一手将几封书信交到玉红手上,郑重道:“这些东西,定要早日送至江老爷手里。你记住,不能让人知道这上头写了什么,更不能让人知道本宫今日曾送书信出宫!”
玉红唬了一跳,惊骇之色毕现。自从上官氏身死、江心月封后,她与江心月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紧张。
江心月看着她,低了声色道:“就连你,也不可以得知书信的内容……这是生死攸关之事。”
玉红做事最是稳当,她再无多问就急急地捧着书信出宫去了。
澹台家是要抄家么?江心月有些慌张与惊恐,却不会不知所措——如今她的势力遍布朝野,在郑昀睿的默许下她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后。江府和岳府可以为她做很多事情,让澹台家抄家之后什么都抄不出来,这并不是难事。甚至在这一次的劫难过去之后,那深深埋藏在尘埃之下的背叛会被保守地更加严密,永远都不会再见天日。
明德十五年三月,帝深恶贪赃,连斩十一名五品以上朝臣,以正大周国祚。
此事掀起了些许波澜,很快,朝堂上的臣子们都懂得了收敛,皇帝极为满意眼下的效果。
朝堂后宫再次趋于平静。
江心月的日子一如从前。皇帝还是待她那样好,澹台家倒了之后那些秘密并没有被曝出来,她算是安稳地渡过了一次劫难。只是,澹台瑶仪在这一年的初夏时病死在静悦宫。
江心月以嫔位礼仪将她下葬,同时收养静柔公主。瑶仪的死对江心月再不是致命的了,澹台家都倒了,那秘密就永远地尘封下去了。
如此甚好,仿佛卸下了千钧的重担一般,江心月再不必担惊受怕了。
她安心地操劳着明德十五年的端午。节庆的喜气弥漫,凤昭宫更是热闹。贵喜领着一众小内监捧贺礼进殿,对江心月禀报道:“娘娘,皇上的赏赐甚多,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那就将东院腾出来,再当做一个库房吧。”江心月笑道。她怎么会嫌东西多呢?若有人说她奢侈就随意说吧,郑昀睿送来的东西她可不想还回去。
“除了这些,还有一份大礼呢。”贵喜喜滋滋地笑着,他再拜一礼,趋前道:“娘娘,皇上特传召了江大人、夫人、老夫人进宫。皇上说了,您数年不见家人,该好好地聚一聚。日子就定在端午之前,五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