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年纪小,看起来比较好赢的缘故,不管我主持什么局,桌上的人都是满的。他们赌钱的时候总是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就算我被分散的注意力,赌场里的各种道具也能让我操纵赌桌上的局势。该让托儿赢的时候让托儿赢,该让肥羊赢的时候让肥羊赢,该宰的时候就宰,每天都是斩获丰盈。荷官这行是按业绩说话,赚得多挣得就多。两年下来,我家的生活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之前说,辍学是因为家里遇到了意外,这意外其实就是我娘累垮了身子,没法继续在纺织厂上班了。为了供我读书,她主动要求加班,一天至少要工作十六个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日。几年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累垮了。
而在这之前,我爹就因为工厂事故失去了右臂,那时候我才五岁。从那以后,我爹就没法去工厂上班,只能和奶奶一起去摆摊,卖些小物件。
不夸张的说,在我辍学之前,我家的生活只能用“穷困潦倒”这个词来形容。即便如此,爹娘还是坚持要供我念书。娘身体好的时候还能赚够学费,娘的身体一垮,别说是学费,家里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一辍学,当上了荷官,家里的情况就开始转好,直奔小康——在赌场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自己和学校八字不合。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没咋地,我家却被折腾个够呛,这说明学校克我,还克我家。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很快就想通了,我确实不该上学,不是因为学校克我,或是克我家,而是因为我家穷。
我带着娘去医院看病,给她抓药,调养身体。爹和奶奶的小摊也不用摆了,两人在家轮流照顾娘就好。他们三个为了我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是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本以为,荷官这份工作会做很久。那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攒多少钱的时候做什么事,甚至已经算到有孩子之后的事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攒够娶媳妇的钱,我就被那个叫司琮魄的家伙拉去当兵了。
司琮魄不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但是他经常到我这里来赌牌。和其他的赌客一样,他也经常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那时我已经习惯了赌客的骚扰,不过脑子就能回答问题。答案永远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门道。
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人,他赌博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或是看赌局,或是看别的地方。有时候我一回过神来,她人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来了,神出鬼没的。
司琮魄拉我当兵的那天,他带人来赌场搜查。自从图塔人在元兴城建立了军事基地,元兴城就大乱小乱的乱个不停,一直乱到现在。元兴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戒严、搜查,有些神经大条的人甚至已经习惯了响枪。
之前说过,第七军团搜查,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不会真抓人。可就是有这种傻缺乱党,见了兵和枪就慌了,身上没枪就跑,身上有枪就掏枪。司琮魄的人和两个持枪的乱党发生交火,两个乱党都被打死,第七军团的士兵死了一个,伤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