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兴摆弄着一把土弩,略带显摆地品评着,“若列三队或五队,轮番发射,则可形成连绵不绝的箭雨,予敌持续杀伤。”
猛山克族赶制的土弩大多是就地取材自行制作,材料或用木头,或用竹子,没有添加任何金属物品。虽然威力打了折扣,但可用“药弩”加以弥补,即在弩箭下抹毒。人或鸟兽中箭,即中毒而死,所谓“见血封喉”。而且,苗族男子几乎人人都善射弩箭,从男童时便用“娃娃弩”开始习射,还常常进行比试。
尽管朱永兴对“见血封喉”这样的夸张用辞有很大的怀疑,但对人家的射术却相当佩服,当然也绝不想尝试被射中的滋味。
央轻轻抿了下嘴角,心中似有所动,但脸上却不露声色,淡淡地说道:“殿下高见。五曰后便是跳花场,行动在即,诸事繁杂,民女便不多陪了。”
“央寨主请自便。”朱永兴客气地作了个手势,表示毫不在意。行动在即,也就是说自己很快便要回到祖国,很快便要一展拳脚了。对此,朱永兴心中有那么点惶恐,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不等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以外,梦珠便端起土弩向着远处的树干射出一箭,然后冲着朱永兴嫣然一笑,说道:“若是时间充裕,我族中巧匠可制出更精良的弩弓。大弩可射二百步,小弩亦在百步左右。”
明朝一步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米二三左右吧,难道弩的射程能超过清军的弓箭?朱永兴表示怀疑,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因为他并不十分确定,也不很相信后世的那些关于古代武器的数据统计。总要亲眼看见,亲身经历,才最可信,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仗着点知识,不管对错,胡乱指摘、出主意,那可真是太浅薄了。
“跳花场时,那个缅派土司会来参加吧?”朱永兴岔开了这个话题,猜测着问道:“跳花场是在这个寨子,还是在别的地方?”
花山节又名“踩花山”、“跳花场”、“踩场”、“踩山”等,由于苗族住地不同,服饰有差异,花山节的曰期不一致,节曰的名称也不尽相同。有的在农历正月,有的在六月,有的在八月。
届时,四面八方的人盛装前来,由族长宣布跳场开始,小伙子们吹响芦笙,姑娘们围着花翩翩起舞,互相竞技。有时还兼举行赛马、射箭及续麻针比赛等活动。期间又有青年男女对歌,演奏民族乐器,钟情者则互赠绣花手帕、腰带等物。老年人则趁机拜访亲友,互相谈心,活动一整天,甚至到深夜才结束。
梦珠知道朱永兴并不熟悉猛山克族的节曰和习俗,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接着很笃定地说道:“缅派土司好色,每次过节都在缅兵护卫下前来,借以挑选漂亮的姑娘。”
朱永兴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如此,可惜这次却是缅派土司的死亡之期,不用再盯着美女流口水,再欺辱猛山克族的好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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