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虽说着“可把我吓坏了”的话,表情却一点被吓坏了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温温地笑着,带了几许俏皮和死里逃生的安定感。
“然后你就爬上了屋顶?”对面的男人声音略低沉,问。
“是呀~我上了小楼,就直接开窗爬到了房檐上,顺着房檐爬到屋顶了,可惜这时候他们撞开了门,正好看见了我,那些瓦又铺得比较活,吓得我差点一脚踩滑,还扭到了脚……”她摇头叹了两下,“真是丧!”
男人喉咙滚动了两下,不知是该顺着她的话说她真的丧,还是运气好了。
若不是运气好,怎么能在那些杀.人犯闯进屋前就爬上了房顶呢?又怎么能引着两个杀.人犯在各个房屋的屋顶上一路逃,逃到了另外一条街,然后摔下来正好摔在他怀里呢?
他正沉思,就听对面女子笑道:“唉,你救了我,又抓住了那两个坏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眼中灵光一闪,道:“啊!以后你找我办事,我不收钱了!”
戚寒听了她这自问自答,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
霍星辰自“听到外面人撞门”那一段就赶到了病房前,此刻听完了霍星云的叙述,这才推门而入。
“小辰!”霍星云见他出现,眼睛一亮,就朝着霍星辰张开双手。
霍星辰一言不发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霍星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劝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好着呢!就脚扭了一下,有点擦伤。”
霍星辰没说话,霍星云又抱着他哄了好一阵,他才把手松开了,转过身,对着一边的戚寒,语塞了一阵,从裤包中掏出一粒小巧的银色立体五角星,递了过去道:“谢谢你。”
戚寒丝毫不知道这枚五角星的含义,只当是对方对自己的感谢,接了过来,说了声:“这本来也是我该做的。”
霍星辰一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直盯得他心里开始觉得不适,才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抓到了那两个人。”
戚寒点头。
霍星辰问:“能带我去看看吗?”
没等戚寒回答,霍星云就在一旁轻喝道:“不行!”
两人转头望向他,那模样似是在问“为什么不行?”
霍星云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家弟弟牵扯到这样的事件中来,当下柳眉倒竖:“你给我好好回学校上课去,在他们抓到所有坏人之前不准出学校!别掺合进来!”
霍星辰模样极其乖巧地应了声“好”,眼下却显得暗沉沉一片,十分渗人。
等他离去,戚寒忍不住说:“你弟弟他……”
“他看上去其实一点也不听话,是吧?”霍星云笑道,笑容里带了三分无奈,“长大了呢,就多了些自己的想法与决断,虽然不听话了,但其实我也不需要他听话,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他成长为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了,不再需要我,虽然会觉得有些失落吧,但是……”
她笑了笑,笑容温柔而真实,“我会意外地觉得欣喜呢。”
她那笑容像雨后的天空,干净而纯粹,戚寒一时间怔住,望着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霍星云自个儿想着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这傻大个正朝自己发愣,忍不住笑出来:“嘿!小伙子,发什么呆呢?”
霍星辰的确没有像姐姐要求的那样不掺合进这件事中来,他甚至下午的课和晚自习都没有去上。
他在毓山脚下绕了一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悄悄去了一趟警局,找到了那两个行凶者所在的审讯室。
一枚银色的星星在他的指尖轻轻旋转,他轻轻开口,倒计时:“三,二,一。”
那大概是小时候唱过的儿歌吧,“十,九,星星爬上夜空……八,七,娃娃开始做梦……六,五,四,花儿悄悄绽放……三,二,一。”
“时间暂停啦……”
霍星辰走了进去,他听到了行凶者心底残暴的呐喊:“再多杀几个!多弄死几个!!!”
“需要帮忙吗?”少年轻声问,眼神冰冷。
凶犯一看见他的眼神就乐了,笑得开心无比,“哈哈哈哈又来一个!同类人!”他看得分明,那少年的眼神,分明是和他们一样的,属于刽子手的眼神。
霍星辰轻轻歪过头,看着被拷在椅子上的凶犯,声音轻飘飘的,问:“需要帮忙吗?”
“要!当然要!”凶犯大声吼道,激动得不断疯狂挣扎,“快放开我!我要再多杀几个!!!”
“哼……”少年轻轻地笑了,“可以。”
“就用你其他同伙的信息来换吧!”
凝固的时间里,凶犯对这段经过的最后记忆,便是少年光洁好看而锋利的下巴微微扬起。
随后,他拥有了谁都阻拦不了的力气,掀翻了阻拦他的警.察,走到隔壁的审.讯室,将他另一个一起被抓的同伙,活活掐死,然后又掐死了他自己。
和毓山相连的另一座山,早已废弃的荒废房屋中,七个男人聚集在夜色下,正商量这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他们是从北方一路南下的,各处流窜作案,身上背着十多桩轰动全国的命案,却一直没有被抓住,如今又到了南城来,躲进了这个落后而又治安不够完善的小城镇。
今天干的这一票,对于他们而言,自然又是新的谈资。
七人正商讨个热火朝天,冷不防听到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在夜风中幽幽传来——“你们这种人,是能活一天就想多活一天吧?”
“谁?!”
“什么人?!”
夜色中,属于少年人的清瘦身影站在荒屋门口,夜色较黑,令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众凶犯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待他们很快分清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时,内心就更加镇定了,还带上了十成的好笑。
“又来一个!”
“哈哈哈!这一个想怎么杀?”
“……”
他们倒是笑得开心,霍星辰却半分笑意都没有。
他微微昂起了下巴,眼眸微微垂落,自上而下冷望着那伙全国流窜的凶犯,眼神中爬满了冷酷无情,如视一堆死物。
“我不一样。”
那眼神,是属于刽子手的眼神。
“我只掠夺别人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