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明月白皙的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她笑了笑说:“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雪天。不打伞,也不戴帽子,和一群小朋友在没有车辆经过的马路上打雪仗。我表妹,我舅舅家的独生女,经常欺负我的那位小公主,也会出来玩雪。我就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用雪球砸她,有一次,雪球团的太硬,居然把她的额头给砸了一个包,她哇哇大哭,跑回家告状去了。我不敢回家,跑到别家商店的屋檐下冻了半宿。后来,我妈妈出来找我,她一边哭,一边叫着月月,月月,跌跌撞撞地找过来。我哭着跑出去,扑进她的怀里。她冻得瑟瑟发抖,可还是紧紧的抱着如同冰棍似的我,想给我带来温暖。我大声哭泣,说我错了,再也不敢打表妹了。你猜我妈妈当时说了句什么?”
明月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睨着关山。
关山的心咚的一跳,脱口而出:“一定说,原谅你。”
明月摇摇头,嘴角上扬,眼神依恋地说:“她说了三个字,打得好。”
关山愣住。
她却大笑起来。
“我妈妈,是不是很可爱。她其实挺好的,清醒的时候,她很爱我,护着我,决不允许舅舅一家欺负我。可是……”
她嘴角的弧度自然向下,笑容转为苦笑,“可是,她糊涂的时候更多……”
糊涂到放弃自己的生命,抛下她最爱的月月走了。
心中掠过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面色惨白地低下头去,关山看看她,向左跨了一步,替她挡住山崖边的危险。
一路无言,走到岔路口,关山正想和她告别,却听到她开口说:“我能陪你去修理线路吗?”
关山眨眨眼,讶然说:“你想去?”
天黑路陡,他怕她吃不消。
明月重重点头,肯定说:“我想去。时间还早,我不想回去睡觉,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伟伟的状况,还是刚才无意中提起过世的母亲,她此刻的心情沉重压抑到了极点,不及时纾解出去,只怕等着她的又将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关山想了想,说好。
于是,他们就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向后山走去。
以前,明月对通讯兵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关山和董晓东。小董是新兵,又忙于军考复习,所以日常工作全靠关山在撑着。
通讯兵日常工作繁琐而又重要,每天除了操作电台、信号监听、检查天线,点击发报机之外,同时还要兼负无线电接力、信号转信以及有线电线路维护等工作。
像这次,就是山里的某段军用通讯线路出现故障,需要立即抢修维持畅通。
“好找吗?”明月看着茫茫大山,心想,这么大的地方,他能找到那处发生故障的线路吗?
“定位准的情况下很快,定位不准,就会很慢。不过,这条线我走了六年多,闭着眼睛也能把它走完,所以哪一部分线路容易出问题,我大概能猜得到。”关山说。
“哦。”明月朝身边的关山投去敬佩的目光。
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军人,应该有的样子。
做什么,像什么。
干一行,爱一行。
责任重于泰山,永远把军人的使命感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