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一天。
皖州市通往川木县的国道,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过。
车厢里,秘书陈勇庆从前排倾过身子,低声问正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愣的明冠宏,“明局长,还有一刻钟就到川木县了。您是去县民政局稍事休息再去红山镇,还是直接……”
“直接过去。你通知县扶贫办宋主任,让他现在就出发去红山镇,我们在那边碰头。”明冠宏目光炯炯地说道。
“好的。”陈勇庆连忙掏出手机联系县里那边的人。
明冠宏揉了揉酸痛发胀的眉心,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川木县。
是他的家乡。
对家乡的记忆,停留在十七岁以前。一个贫穷落后的县城,承载了他太多苦难艰辛的时光。
他是一个孤儿,在县福利院长大,十七岁应征入伍,之后,便是转业到皖州之后因公出差回来过几次。
受到地域地貌限制,川木县发展滞后,是全市,全省乃至全国挂了名的贫困县。他担任皖州市民政局局长的职务之后,曾多次就川木县脱贫摘帽工作召开过专题、现场会议,商讨帮扶脱困的办法,可是收效甚微。
这次,他亲自挂帅,深入川木县最贫困的红山镇调研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现状及生产生活状况,并拿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让财政扶贫资金能够落到实处,切实改善贫困山区人民的生产生活条件。
这次来,他也存有私心。
没错,他亲自到红山镇,也是想见一见他的女儿明月。
自打春节前他在同州火车站打了她之后,他们之间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如果他不先道歉,她是永远也不会主动找他的。
妻子刘素云说得对,明月的倔强脾气,和他如出一辙,说她不是他的女儿,谁能信呢!
那个叫慕延川的富商,他后来在电视上见过几次,财经新闻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和那一夜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想必,他已经知道那是一场误会,所以,再也没来打扰过他的生活。
想起慕延川,就不自觉地想起他的亡妻,穆婉秋。
他曾热烈爱过,呵护过,却始终走不到她心里去的美丽女人,留给他的,是太多的遗憾和懊悔。
如果婉秋日记里记载的文字都是真的,那她从始至终,可能只爱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他已经见过了,就是慕延川。
过去的恩怨纠葛他不愿再去回忆,但他始终感激婉秋,为他留下了女儿。
虽然这个女儿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甚至在成年之后和他断了来往,可他仍旧把她当成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的确,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的一个存在。
望着车窗外起伏连绵的巍巍青山,他无声喃喃,“明月,爸爸来看你了。”
转信台。
关山和董晓东神情振奋地排成一列,向面前的靳卫星和徐青云敬礼,“首长好!”
靳卫星和徐青云回礼。
“老徐,你看我说啥,你把他丢在无人岛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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