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戎光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声音都被噎在喉咙了,一阵一阵的生疼。
南宫白夜向前走一步:“本来她连死了,我都不想让你知道,可后来想想,为什么不让你知道。我就是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废墟,好好体会体会,曾经的她有多绝望!”
南宫戎光一弯腰,曲着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寸又一寸的攥紧:“不可能,这不可能!”
南宫白夜早就知道他不会相信,伸手就把一叠的病例记录甩在了他的脸上:“她消失了一个月,除了做生意之外就是在调理身体,你好好看看这些药,哪一味不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开出来的。她不是被火烧死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被你和你家曲初小逼死了!”
南宫戎光眼神涣散的听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去怎么动作。
那些记录在白纸上的药材,每一味都在提醒着他的罪行,字字灼心。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倒下去的一天。
他以为就算她不原谅他,他也可以和她耗一辈子。
可现在,她死了……
南宫戎光喉间一涩,吐出来的水都是鲜红的。
他并不觉得疼,像是所有的感觉都被磨光了。
他到底是伤害她,伤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他怎么就天真的以为,她无所谓,她应该宽宏大量,她应该坚韧如丝。
他又想起了魔家落败后,她暂住在南宫苑的场景,他跟着那一群人一起不相信她,甚至疲倦的时候,还会责问她:“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小小好一点……”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她黯下去的眸,像是火光烧到了最好一刻,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他知道自己做的过分,总想着下一次要好好和她道歉,让她原谅自己。
然而,最后到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想要帮助魔家就必须要曲家的势力,他也必须要对曲初小好,毕竟她脸上的伤是丫头弄的,所以他就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曲初小身上……
南宫戎光越想越难受,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痛苦爬满了他的双眸。
曲洛就站在他的一旁,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手指微僵。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抽走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犹如有人在他脑袋里拿刀刺他,痛得他一时出不了声音。
他有些恍惚,昨夜还抱在手里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骗人的吧。
一定是骗人的!
曲洛偏过头去,看着南宫白夜的眼:“你为什么要说她死了?”
如果不是他的手在微颤,南宫白夜几乎以为他一点都不悲伤。
实际上,那张向来俊美邪气的脸已经连最后的血色都失去了,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对比之下,南宫白夜显得清冷了许多:“曲洛,接受现实吧。”
“你为什么要说她死了!!”曲洛手指攥住了她的手臂,曲着的骨节处因为用力泛起了微微的苍白,他似乎没有了思绪,只重复着这一句话,用发狠的眼光看着南宫白夜:“收回去,把它收回去!”
南宫白夜不露痕迹的拂开他的手:“曲洛,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时候又去做什么了,你们那个圈子有多混账你比谁不清楚?她刚刚出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皇上让你照顾她,你却不和大家明说,她处在那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被所有人都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时不时的又有人会捉弄她一下,就为了看她出糗。你确实也帮过她,可最后呢?你身后的那群少爷还是找人砸了她的画摊!她的婢女为了你联合一个外人把她背叛的彻彻底底,当然,这并不能怪你,谁让你的魅力不可挡呢?你花了银子,是想让她的婢女照顾好她,只是你用错了方式,你在外人跟前宠了这个宠了那个,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归是身边都会跟着个人,她呢?她被你的朋友看不起,被你的家人看不起,被整个京城的人看不起!那你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些朋友啊家人啊,不是她追的你,是你对她念念不忘呢!”
曲洛浑身一僵,疼痛划破了他的神经。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胸膛里在哗啦啦的流血,所停之处,无一不是刺骨的冰凉。
南宫白夜看着他,眼神平静:“你逢场作戏惯了,人们根本不知道你真正放在心底里的人是谁,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不是魔娘配不上你,是你……配不上魔娘!”
给读者的话:加更,两更半,五千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