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向执拗,不然也不会偏执地喜欢自己那么多年了。只要他想,他是真的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的。
而那时,即便公寓里没有任何利器,他也会找到别的办法的。
冯北拖着疲惫而绝望的步伐离开公寓,从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
他其实想对谢关雎解释,周骏失踪并非他造成的。在疗养院中,他的确派人把周骏带回来,可周骏在国外学过一些拳术,轻而易举地挣脱出了那几个保镖的钳制,在中途就逃走了。而周家,他承认,他的确有间接的下手,可即便不是他下手,周家也支撑不了多久。
可他无法说这些,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祈求爱情的可怜虫,那是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然而,如今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回那个人的喜欢。只要那个人还喜欢他,哪怕让他失去家产,身败名裂,他居然疯狂地觉得还很值得。
只是,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他去了医生那里,可即便是最高明的医生,依然没办法判断到底如何令谢关雎恢复记忆。
或许,这个人的余生将永远都不会记起他了——
冯北坐在车子里,缓缓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右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
接下来三天,如冯北答应的那样,他没有出现。他只是继续待在公寓的楼下,看着公寓时而亮起时而熄灭的灯光,烟头摁灭了一地。到了第三天,下属通知他,找到周骏了,对方这段日子的行踪成谜,不知道又在筹划什么。冯北决定去正式会一会这个“情敌”。
而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周骏已经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等他了。
站在一旁的助理非常警惕,带着几个保镖将周骏围住,等着冯北发话。
但冯北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周骏,淡淡道:“进来。”
周骏跟着他进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瞥了一眼冯北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嘴角挂着仇恨讽刺的笑容:“堂堂冯氏总裁,现在过得居然比我看起来还要狼狈?”
冯北没有理会他,抬起双眸看着他,冷冰冰的双眸中有不屑一闪而过:“你父母在濒临破产之后,早就带着财产移居国外,不知道在哪个阳光沙滩上穿比基尼晒太阳,前几天却打电话给贺关昀,在电话里哭诉自己有多么惨?”
周骏丝毫不意外冯北会得知自己父母与贺关昀之间的那通电话。他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笑容,这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没错,是我故意安排的,我知道他心软,接了那通电话,一定恨透了你。”
“那你达到你的目的了。”冯北冷笑道:“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让他离开。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不过如此?”
周骏嘴角的笑容消失,死死地盯着冯北。
冯北冷漠而傲慢地睨着他,修长的手指拽了拽领带,不屑一顾道:“他失忆前,就没有对你多看过一眼,你以为他失忆了,你骗他是你从火灾中救出他的,他就会喜欢上你了吗?你错了,他即便忘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即便他要挟我,让我放过你,那也顶多是愧疚和同情。”
“你凭什么?”周骏一下愤怒起来,再也压抑不住,他身体向前,眼中充满恨意:“是你自己错过的,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你说后悔就后悔,凭什么?难不成你一句后悔,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冯北冷淡地看着他。
周骏恨不得一拳捣上冯北那张脸,将他的脸揍得稀巴烂。他深深压抑的愤怒几乎令他快要发疯了,其中还隐藏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嫉妒:“你知道他有多难过吗?他曾经那样爱过你。他给我过生日时,你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弄走。无论我怎样请求,他都不肯留下来陪我度过一个生日。他甚至不曾在我和你之间为难过,根本没有为难过!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全都是选择你!”
“他办画展时给你发过好几次邀请函,还等了三天三夜,坐在画廊里,每进来一个人,就期待地看向门口,以为是你……”周骏喉咙几乎哽住。
他恶狠狠地盯着冯北,忽然不想让冯北知道这些只有他知道的,独属于他和那个人的记忆。
冯北凭什么知道呢?他根本不配!
冯北蹙起眉,神情中有几分怔忡,仿佛在失神。
周骏死死盯着冯北,眼眸里充满恨意与憎恶,他忽然冷笑一下:“只可惜,现在他对你的感情不复存在了。这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一直长久地等待下去的,哪怕再勇敢的人也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