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睁开眼

    祖仙的意识还处于模糊之中，但是对于外物有了一定的感应，似乎冥冥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祖仙仿佛临近失明的人，明明知道有什么，却看不真切，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有所感觉而已。

    另一边，真实的世界之中，雏龙化作人形，笑道“：蛟蛇一族，焦飞。”蛟蛇一族，以“焦”为姓，在焦飞说出这段话之时，已经是表达了尊重的一种行为。在妖族之中，对于战斗的礼节在实际上远远高于其他种族。

    真龙只是不屑的笑笑，手中雷芒闪烁，转化成一杆巨型的长矛，好似从九天之上抓取了一只雷蟒。真龙嘴角戏谑的笑笑，道“：龙族，敖宁。”真龙一族，虽然属于妖族，但是在本质上总是把自己与其他的妖族区分开来，在妖族之中，把龙凤麟三族称为上族，天妖一族成为皇族，而其他种族则被统一称为下族，这种歧视在妖族之中已经是持续了上万年的一种顽疾，即使有的妖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也被视为下族，或者想方设法的寻找其与上族的血缘关系。

    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强烈的龙化现象在祖仙身上产生，龙瞳炽热，仿佛燃烧的烈焰，龙鳞从血肉中拔起，鲜血淋漓，在祖仙身上却仿佛一件盔甲，而原来的青丝，逐渐改变，或许应该称之为毛发，此刻的祖仙，比起一个人来说，更像一条龙。

    龙威赫赫，焉敢不从？

    祖仙身上没有龙族血脉，自然无法演化出龙鳞之内的龙躯，但是，之前祖仙所杀死的蛟蛇之中含有部分的龙血，此刻倒足堪一用。敖宁似笑非笑的道“：你从我的旧躯中得了不少好处吧。”语气中没有什么怒气，倒像是老友之间的玩笑，只是没有人在开玩笑的时候，从身上会散发出尸山血海般的怨气。

    焦飞不言，对于蛟蛇来说，真龙的躯体是很有价值的，或许说，他能够拥有完全的真龙之躯还是多亏了敖宁的那具旧的躯体，但他还是笑了笑，道“：被我吃掉了。”这句话倒是实话，对于一具真龙之躯，焦飞没有浪费心神用于分析，而是简单的吞噬了而已。

    敖宁面无表情，淡淡的道“：风来，雨来，雷来。”很奇怪的，声音很淡，却仿佛对天地下令。

    狂风起，风卷乌云如浪涛，暴雨至，雨落声如琉璃碎，奔雷乱，雷霆很空欲裂苍穹。

    而此刻的敖宁，犹如行走世间的神明，眼神中无喜无悲，有些湿润的长发披散，却又显得威严满满。他伸出手，掌心对准着焦飞，似乎想用单手把焦飞碾碎，此刻，万雷动，直击向焦飞。焦飞实力已经是六阶巅峰，无限逼近与七阶，有怎么会畏惧这样的攻势，身形扭转之际，几道雷霆全部避开。

    但是此刻，怒雷狂击，一道巨雷由天而降，巨雷之粗大，犹如小山，通体泛着紫金色，只是看着，就有一种心神被撼动的感觉。紫雷的速度，难以估计，顷刻之间，原来显得潇洒的焦飞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焦飞却是满目疑惑，道“：天劫？”

    敖宁洒脱一笑，一笑之下，天地也似乎黯然失色，道“：天劫又如何？”敖宁虽然一息破境，但是相关的天劫还是要渡的，实际上，在龙族的传承之中，拖延天劫的手段并不少，但是此刻敖宁硬是把焦飞拖入他的天劫之中。要知道，自古渡劫之修，但凡有他人相助，天劫之力必回加大，而焦飞高了敖宁整整一个大境界，敖宁的做法有些近乎找死。

    焦飞面露痛苦之色，心道，果真这些纯血真龙都是疯子，倒也不多做他行为，化作一道飞虹，疾驰而去。

    古语有云：大道四九，衍去其一。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即使是大道也是不圆满的，有“一”作为大道的缺陷，但是结合实际，这句话又有不同理解。有一种理解是这样的，天劫的降临，就是大道的体现之一，天劫残酷无情，但是却会留下一丝生机，这一丝生机，就是“衍去其一。”或者说，死中求活。

    但是，敖宁此刻的做法，那里是什么死中求活，分明就是死中求死。

    见到焦飞速遁，敖宁冷笑一声，身形更家速度，手中长枪犹若惊鸿，又仿佛要击破苍穹，从背后直刺焦飞。六阶初期，不，准确说是半步六阶，追杀六阶巅峰的事情，估计也就此一例。

    这道证明了一件事情，只要人不怕死，什么事情都是有一定可能的。

    焦飞见到敖宁追来哦，暗骂一声疯子，身形更快，仿若化作流光。但是此刻，原来气势汹汹的敖宁捂住了头颅，忽然感觉一阵剧痛。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识海，就会发现，原来祖仙所含有的一点点地方正在扩大，仿佛在蚕食着敖宁所占据的识海。

    识海之中，祖仙盘坐了起来，双目之中却是那种冰冷的颜色，这是他前十五年生命中未出现的冰冷，甚至有一丝高高在上，很显然，在这次蜕变之中，他吸纳了原来属于敖宁的部分记忆。

    祖仙周围，是一片纯白色的地区，四颗光球，牢牢的守住这片地区，仿佛是忠贞的卫士守护自己的领土一般。这四颗光球就是人族的大气运所化。而祖仙此刻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仿佛，天地尽在掌握之中，他不由自主的握拳，轻声道“：我不允许，你们夺走，我的东西。”

    片刻之后，他又道“：睁开眼，睁开眼，我想要睁开眼啊！”这句话不再是轻声说，而是咆哮着说出来，怒吼出的同时，祖仙的魂光仿佛炸裂开来，从原来识海的一小部分急剧扩大。

    而外面，敖宁捂住头颅的手松了开来，身上的鳞片有剥落的迹象，原来那双高高在上的金色瞳孔，有一只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那只漆黑的眼眸很引人注目，黑的纯净，黑的透亮，黑的，仿佛一颗黑色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