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张横是否会武功。
张横脸上笑容一下顿住,脑海里闪过千百念头,过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公子,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宁府自己就有武师,你要学武,又何必来找我?况且你一个公子哥学武也没什么用啊!”
“我没有开玩笑。”
宁休摇了摇头,接着开口道:“府里的武师都是大房、二房的人,就算我真心向他们请教,他们也不会真心去教。”
“可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又如何教得了公子。”
“单凭张叔白日在门口的表现,你的功夫就比我们府里任何武师都要强。”宁休开口道。
“好。”张横认真地看着宁休,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你想学什么?”
“刀。”
......
一天后,宁休如愿以偿学起了基础刀法。
当然是跟张横学。
张横本来并不想答应这件事情,他虽然归隐多年,可内心深处仍是当年那个策马啸西风的江湖汉子,像他这种人最看不惯的便是宁休这种富家公子哥。
当他听到宁休要跟他学刀时,他犹豫了,他答应教宁休武功,原本也只是打算教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因为在他看来,要不了几日,宁休自己便会由于吃不了苦而放弃。
看到宁休脸上没有任何玩笑意味,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说了一声“好”。
身为一名刀客,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两样东西,一是性命,二就是刀法。
如今既然连性命都是宁休的,那么教他刀法又有什么了不得,想通了这一点,张横也就释然。
可答应是一回事,教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宁休没有这个毅力、天赋,那么一切休提。
当天宁休提刀前来学习时,张横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单臂拿着朴刀,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每当刀身哪怕有那么一丝的倾斜,他手中的树枝都会毫不留情地朝宁休身上抽去。
一个没有说什么时候停止,一个也从不去问。
直至太阳落下,宁休晕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而他这一站,站了整整三个时辰。
张横怔怔看着倒在雪地上的宁休,呆滞、古朴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他走上前,将宁休扶起,期间触碰到宁休右手,发现已如精铁般坚硬,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
原本想着的只是偿还恩情,如今却是发现竟是遇到块璞玉。
这种意外的喜悦之情,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才能真正了解。
从这一天起,张横才终于是真正接纳、承认了宁休。
宁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右手则是完全浸泡在一个水盆中。小翠疲惫地靠在一旁的桌子,打着瞌睡。
水盆中装着的并不是水,而是按照张横给的秘方所调制的药水,并不刺鼻,反而带着一股醇酒的香味。
宁休看着天花板,低声默念道:“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