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从未想过蒋梧阙会有一天到她府上做客, 听到下人提门外八殿下来了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装病, 闭门谢客。
先前既然是她决定对封禹放手,那么如今再做出这个举动就显得她太过于小气, 没有副将的大气洒脱风范。秦楚冷着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把人请进来。
“殿下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秦楚让下人上茶,瞥见封禹并没有跟在蒋梧阙身后过来, 心里莫名舒畅了许多, 连说话语气都缓和不少, “莫不是来看望我的伤吧?”
秦楚肩上的伤就只剩下一个快要脱落的痂, 蒋梧阙要是顺着这话接下去, 就显得太假。
蒋梧阙抿了两口茶, 提起别的笑着说道:“秦将军在边疆还能喝到新茶,着实不易。”
这里的茶比将军府中的陈茶好喝多了,秦府毕竟是京中名门, 秦楚自身也是士族嫡女出身,自然比封老会享受很多。
秦楚摸不准蒋梧阙说这话背后有没有什么深意,就道:“家里母亲派人送来的, 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蒋梧阙什么没见过, 哪里会贪秦楚的这点茶叶,刚才就是随口找个话题而已, 听她这么说当下摇头拒绝:“我可没有随意开口要东西的习惯。”
秦楚想起什么, 竟浅浅勾起平直的嘴角, 努力压抑着声音里轻快的说道:“殿下莫要客气, 我是封禹的阿姐,将来你俩若是成亲,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自家人的东西,哪有说开口要不要的事。”
她这句阿姐,膈应的蒋梧阙抿在嘴里的茶差点没咽下去。
蒋梧阙放下茶杯,眼尾上挑,顺着秦楚的话说道:“既是一家人,那我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过来,是跟你借一个人。”
秦府上下除了她这个副将军外,能被蒋梧阙看上眼的似乎也就只有暂住在这里的乌笑笑了。秦楚莫名警惕起来,连那句是谁都没敢问,而是说道:“以殿下的身份想要什么人没有?何必来我秦府借人。”
蒋梧阙咋舌睨她,眼神揶揄,“刚才还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怎么一提借人你立马分清界限。”
秦楚目光直视蒋梧阙,没有丝毫退却,“殿下不也刚说过没有开口要东西的习惯吗,怎么一转脸又问我秦府要人了?”
蒋梧阙微笑着,眼神坦荡语气无赖,活像个狡黠奸诈的商人,“秦将军,我说的分明是借,不是要。”
秦楚一直自诩是个儒将,跟那群只懂动手的大老粗不同,她能年纪轻轻成为副将也证明了她的才智,可如今对上蒋梧阙,秦楚才发现自己行事太过于君子。
这种情况不如学学干脆利落的武人,一口回绝说“不借”,她就不信蒋梧阙能把乌笑笑一个大活人从她后院里偷出去。
蒋梧阙不给秦楚机会,直接说道:“将军怕是已经猜出来我借的人是乌笑笑了,他如今只是暂住秦府而已……并且我借完了迟早会还回来的。”
蒋梧阙前半句话说的很直接,乌笑笑作为军医,如今只是暂住秦府,跟她秦楚并无什么关系,秦楚也没什么资格或是立场去过问他被蒋梧阙借去做什么和借多久。
怕秦楚面子不好看,蒋梧阙又补了后半句话:你别担心,借完会还给你的。
秦楚面无表情,直接让人喊来了乌笑笑。
乌笑笑茫然的来到堂屋,问道:“什么事?”
蒋梧阙余光扫了眼秦楚,笑着问乌笑笑,“乌小军医可有兴趣去京城?”
秦楚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不赞同的皱起,怕乌笑笑经不住诱惑,忍不住出声道:“殿下已经有了封禹,莫要做出让他伤心、亦或是对不起他的事情。”
蒋梧阙垂眸抿茶不语,倒是乌笑笑不高兴的鼓起脸蛋,“秦楚你这思想不正,她让我去京城许是为了我的前程正事呢?你怎么就联想到男欢女爱了。”
秦楚被乌笑笑堵的黑着脸说不出话,干脆一甩袖子出去了,心想他就是被蒋梧阙拐到京城买了她也不惜的管。
等秦楚离开,乌笑笑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问蒋梧阙,“殿下找我什么事直说吧,我才不信你要带我回京城。”
乌笑笑虽说年龄小,可又不代表他傻。蒋梧阙喜欢的分明是封禹,这次回去要是带着他,这让别人怎么想?
未过门封主君没有回京圣旨只能留在边疆,殿下怕路途太长耐不住寂寞,决定先带着个乌侧侍解闷?
蒋梧阙有些了然的笑他,“你既然都明白,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气秦楚?”
乌笑笑撇嘴,耸肩低头看自己指尖,轻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告诉蒋梧阙他心里的小别扭。
“我来跟你借样东西。”蒋梧阙没跟他绕弯子,“借你母亲写的那本医书。”
乌笑笑眉头微皱,瞬间挺直腰背,目光警惕的打量蒋梧阙,“你要那医书做什么?”
加上今天,乌笑笑私下里一共跟蒋梧阙就说过两次话,每次她都会不着痕迹的提起他母亲。
蒋梧阙微微勾唇,“借你那书救命。”
乌笑笑朝天翻了白眼,心道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医书可不就是用来救命的么。
蒋梧阙后天回京,临行前突然找他要医书肯定不是纯属好奇一时兴起,乌笑笑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掏出来给她。
乌笑笑看着手中被自己翻到薄软破旧的医书,轻轻吸了吸鼻子,“书上还有好多东西我都没看完,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他用笔圈出来的地方都是打算等找到母亲后问她的。母亲一走好几年,只留下这么一本书,乌笑笑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这医书不仅仅是母亲的心血,更是他思念时的寄托。
这书实际上蒋梧阙就打算借一天,走之前让封禹拿来还给他,可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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