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非常利落地转身,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干人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耿继彬的脸色阴沉沉的,自然是十分地难看。
“她是谁?”忽然有人打破沉寂。
低醇的声音,隐隐带着威严,不容人抗拒。
那是站在背光里的一个男人,暗色隐匿了他的容貌,却依旧掩藏不住他的强大气场。
耿继彬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在洛市也有些呼风唤雨的本事。
但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依旧捏着谨慎。
他不敢怠慢,赶紧道:“是海芋的一个朋友,叫温千寻,平时泼辣得紧。”
“温千寻……”纪君阳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走去。
耿继彬怔了怔,很快恢复镇定,大步追了上去。
“纪总,关于我们所提的项目,能不能请您再考虑一下,耿氏很有诚意邀请您的投资。”
纪君阳的手指扶在车门上,颇有节奏地轻点了几下。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悬着一众人的心脏。
“耿总,我看你还是先处理好家务事,再来谈这个问题比较好。”说罢,纪君阳便侧身上了车。
他的姿态优雅而疏离,墨绿玻璃隐匿了那张俊美的脸庞。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融入茫茫夜色里。
耿继彬一脸悻色,却不得发作。
千寻将近十点才回到家,一进门安安便一跃而起,径直朝她扑了过来。
“千寻你回来了。”安安奶声奶气的叫道。
千寻连忙弯下腰,将女儿抱了起来,对着小脸蛋就是一顿猛亲。
“怎么还没睡?”千寻柔声问。
也只有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全身心地放松。
安安抱着她的脖子,“等你呀。”
千寻鼻子用力嗅了两下,“小坏蛋,又偷妈咪的香香抹了?”
那是千寻冬天用来防止皲裂的护肤品,香味清淡但好闻。
有时候千寻抹了,安安就会叫她香香妈咪。
反正她在女儿的嘴里,总有不同的叫法,但无论哪一种,都让她欢喜。
温母坐在沙发里正织着安安的毛线衣,一边笑嗔道,“她啊,天天臭美,真不知道遗传谁的,千寻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安安咯咯地笑着躲开,踢着腿要从她的臂弯里跳下来。
千寻却是怔了怔,安安可能是因为女孩身,所以容貌上更偏似于她。
但安安的性格,却是跟她小时候南辕北辙。
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见着了安安,一定不会想到,这就是他的女儿吧。
不知道也好,听说,他跟他的未婚妻,在来年春天就要结婚了。
千寻说不出祝福的话,但也没有破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