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一出,所有人不由一怔,原先褚氏诸人并不打算理会卫风,他们抱着光喝酒吃菜,但不接腔说话的心思,只不过,士人都喜欢舞文弄墨,卫风行的酒令,乍一看东拉西扯毫无关联,稍一回味,却是奥妙无穷,难度更是前所未见,这使得他们均是忍不住的埋头沉思。
王蔓与小兰亦是美目中讶色一闪,随即面色变的凝重起来,就连褚灵媛也秀眸微眯,显然给这酒令勾起了兴致。
大殿内依然静泌无声,可尴尬的气氛已不翼而飞,向弥与蒋宣纷纷向卫风递来一个钦佩的眼神,他俩虽然品味不出个中的关节,但根据殿内众人的表现,也能猜出这句酒令绝非寻常。
卫风不置可否,约摸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向上拱了拱手:“末将斗胆,请府君接令!”
“这....”褚爽老脸一红,以重新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卫风之后,便抓起酒盅,猛的一口灌入喉中,倒是爽快的很。
卫风微微一笑,又把视线转向了褚夫人,示意接令,褚夫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道:“卫将军的文采令人惊讶,妾自愧不如,还是不献丑了。”
随着话音落下,褚夫人端起酒盅,以袖掩面,一饮而尽,卫风又挨个看去,无论是男是女,目光所经之处,均是红着脸自罚一杯,人人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山贼哪来的如此文采?
一圈转完,卫风稍一转头,小兰就老老实实的一杯酒下肚,他最后看向了王蔓与褚灵媛,褚灵媛的眉眼间有着明显的犹豫不决,又带点跃跃欲试,似乎想接令,却因为畏惧卫风而不敢开口。
王蔓丢了个责怪的眼神过去,接过来笑道:“卫郎的酒令妾倒是猜出了点名堂,首先是一种花,要求落地无声,接一个与此花有关系的古人,由这古人引出另一个古人,前古人和后古人一件事,后古人须以一阕五言应答,还得前后串连,不许硬凑。
卫郎酒令中的雪花落地没有声音,而白起暗合雪是白色的,由白起引出的廉颇则同为战国时的名将,白起问为何不养鹅,其中鹅也是白色的,廉颇答曰: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妙!廖廖两句,把鹅在水中畅游的神态描绘至极尽,若是卫郎早生了数十年,或会被王右军引为知已呢!”
“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发出了了然的声音,可光明白,依然没人接腔,就像中学时解方程式,功夫不到家,老师分析的再透彻,再明白原理,换一题还是解不出来。
“哦?”卫风讶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不妨说来听听?”
王蔓略一点头,放声吟道:“既然卫郎提到了竹,那妾便以竹为主题接令,笔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管仲,管仲问鲍叔,如何不种竹?鲍叔曰:只须三两根,清风自然足!”
“姊姊,当真是妙极!”褚灵媛全然忘了卫风,忍不住赞道:“管城子是笔的别称,而鲍叔与管仲同是春秋时齐桓公的大夫,管仲问如何不种竹,是由于竹是制笔管的材料,鲍叔答曰:只须三两根,清风自然足,这最后两句恰到好处的烘托出了竹子的意境,姊姊果然不愧才女之名!”
王蔓暗暗得意,瞥了眼卫风,便笑道:“妹妹过奖了,其实论起文采,你也有独到之处,刚刚我见你应是有所得,不如说出来罢?”
“那妹献丑了!”褚灵媛重重一点头,带着满脸的神彩飞扬,脱口而出:“蛀花落地无声,抬头见孔圣,孔圣问颜回,因何不种梅,颜回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支开!”
“妙!论起才气,灵媛不弱于王家女郎啊!”褚爽一点都不谦虚的屈指赞道:“虫蛀之处必有孔,是以孔圣开篇,而孔圣与颜回乃是师徒关系,至于梅,由于梅花有色与颜相接,颜回答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支开!好啊!这两句勾起了为父赏梅的欲望,只盼天公作美,能降下一场瑞雪啊!”
“父亲谬赞了!”褚灵媛喜滋滋的施了一礼,俏面却再次现出了挣扎,略一迟疑,就大胆的看向卫风,冷冷笑道:“卫将军,既然是你起的令,那么也该由你而结,请罢!”
“呃?”不仅卫风愣住了,席中的所有人都是大为不解,他们知道褚灵媛惧怕卫风,怎么胆量变这么大了?难道行酒令真能起到壮胆的作用?
卫风很快回过神,淡淡道:“有始当有终,褚家娘子所言甚是,但席中无兴不乐,咱们不妨添点彩头,如何?”
褚氏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都明白卫风的彩头必无好彩,褚灵媛的小心肝也稍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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