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怕了……”
慕容炎越听越觉好笑,她毕成功一再地对自己说要做千古一帝,要做那一统天下至尊无上的帝王。更曾经身入战场,目睹成千上万人的死亡,这个时候居然说怕了,可信吗?如果此时说此话的是颜月,慕容炎定然相信无疑,毕竟颜月她从始到终都反对战争,而挑起战争的是她毕成功,说害怕战争的也是毕成功。慕容炎终于抬起了头问道:“朕想知道,若是朕允了毕爱卿的要求,毕大人此行想到何处?”
“臣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毕成功低头道。
回应毕成功的是慕容炎长久的沉默,慕容炎突然间有种疲惫的感觉。兜圈子,算计,几乎每个大臣心中都有一个小九九,而想让这些大臣忠心为。即便是颜月,现在也和自己玩起了心思。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想要些什么?何不直接说明白了方可。
“皇上,臣想从此四海为家。”慕容炎的沉默让毕成功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这一次,毕成功没有终于听到了慕容炎的回应,那声音清清淡淡,却又透着让人敬畏的寒颤:“毕成功,朕给你一个机会,再考虑一下。你究竟是想留在大戎,还是想离开大戎?朕不介意赐你一杯送行酒。”
毕成功突然身不由已地颤抖,以退为进这一招似乎错了!送行酒,皇上怎么可能给自己送行酒,那不过是一杯毒酒罢了。一个不能为大戎所用的人,他慕容炎又怎么要能任由他离开。好在毕成功庆幸自己还有下一招。
毕成功强自镇定之后,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臣的去留但凭皇上作主,但在皇上决定之前请听微臣细言。”说到这里,毕成功看了看慕容炎的脸色,眼见对方无反对之意,心中有了几分的安定,这才接着道:“据史上记载商王武丁之妻妇好,曾统兵1.3万人攻羌方,参加并指挥对土方、巴方、夷方等重大作战。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商代,妇好还经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类祭典,又任占卜之官,为武丁统治集团的重要成员。臣想问,如果皇上的身边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女子,皇上也会如此信之用之吗?”
“朕之妻唯有皇后。”慕容炎的声音更冷了,就连看向毕成功的眼神中也有种一丝轻视。说商王的妻子,难不成他毕成功自诩为帝王之妻吗?都这个时候了,他毕成功居然还想着回到后宫吗?
毕成功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问话让慕容炎误会了,这个时候毕成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不贞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皇上身边,又怎么可能成为帝王之妻呢。所以毕成功绝不会再傻乎乎地向皇上表白情意,那样的话只能招到慕容炎的厌恶。
因此慕容炎话音刚落,毕成功连忙道:“不仅仅是王的妻子,还有北齐的女子陆大姬官拜宰相,唐朝的上官婉儿专掌君主文件,太平天国时的女状元傅善祥,这些都是女子为官的典例,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在皇上面前,不知皇上是否愿做知人善任敢为人先的君主?”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不安等待的人,没有轻易开口,毕成功他只是想恢复女儿身立于朝堂吗?若是如此,他是王君瑶也就是以往的王贵妃身份岂不是暴露无遗。那样,就算她能安然若素地站在朝中,那些朝臣们又如何看她?如何看自己这个君王?
毕成功却突然慢慢地解衣,揭去面具,露出面容。盯着那手的动作,慕容炎的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终于要面对了吗?她王君瑶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只是随着那面具的揭去,慕容炎却又转成了诧异,接着是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张女子的脸,却不是昔日王贵妃的脸,显然,她毕成功知道王君瑶这个身份是绝可能再用了。
“臣是女子,是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敢问皇上还愿意用民妇吗?”毕成功态度卑微地问道。如此的选择倒是出乎慕容炎的意料,只是听到那句“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时,慕容炎的眉头又忍不住的皱起,这个女人真得心甘情愿地跟了那王宝坤吗?
在毕成功担忧地等待中,却听到皇上突然拍案的声音和那突然的怒吼:“来人呀,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朕拉出去,关进天牢!”
毕成功有那么片刻的惊愕,却在众侍卫前来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恭敬地磕头,然后在侍卫的拉扯下离开了宫殿。皇上他果然够聪明,够狡猾,更够无情!不过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守住这大好的江山,又怎么能成为那千古一帝,又怎么可能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