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学着,她倒也觉出些乐趣来,并不再是为了讨好昭德帝而学。
她身子弱,一年时间里,有半年要在宫里头养病,好在她天资聪颖,哪怕只上半年的课,也比许多公主皇子强上不少。
如此一来,昭德帝自然对她倍加怜爱,可同时,也引来了许多公主皇子的不满。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竟是长寿。长寿啊,你许久没来,桌椅空着也是浪费,我便借来使了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五公主姬清涵在宝络的椅子上嚣张地晃了晃腿,道。
五公主是皇贵妃所出,因着皇贵妃与许皇后之间紧张的关系,五公主与宝络也是自打懂事起边一直不对付。
“当然没关系,五皇姐想用,就拿去用吧。回头我让父皇给我再送一套新的桌椅来。”宝络天真而懵懂地看着五公主:“我有一个问题不懂,想要请教五皇姐。父皇曾经教过我们,不问自取是为偷。虽然我的桌椅给五皇姐用,我觉得没有关系,不过五皇姐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父皇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的。”
五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宝络竟能顶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出这么噎人的话,愣了愣,怒道:“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跟父皇告状不成?”
“我没有要跟父皇告状啊,可是,我们是不能欺瞒父皇的,不然,不就犯了欺君之罪了吗?”宝络眨了眨眼睛,继续天真地道。
“你行!动不动就拿出父皇来压我!”
五公主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邪门了,明明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怎么她每次跟这小丫头斗嘴,就没斗赢过呢?
“五皇姐怎么一副我欺负了她的样子?”宝络左右看了看,迷茫地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蓝承宇憋着笑看她在那儿演戏,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这丫头顺眼了不少。
以前,他明明很不喜欢这丫头的表里不一的,然而现在,他竟觉得,这丫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欺负人的时候……嗯,有些可爱。
愉快欢乐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宝络才刚坐下,就踢倒了隐藏在脚边的一桶水,湿了鞋袜。
她发出一阵惊呼,小小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却发现椅子也是湿的,且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上面究竟放了什么。
宝络对气味颇为敏感,小脸微白,从椅子上爬起来便开始干呕。
如今,凤仪宫和东宫之中,可没有哪个下人敢怠慢长寿公主的救命恩人。
许皇后闻言,喃喃道:“安国公世子伤得比宝络还重,如今却已经能下床了么……”
想起宝络,她心中又是满满的苦涩和伤感。
太子则对下人吩咐道:“还不快把安国公夫人与世子请进来!世子救了孤的妹妹,日后,就是凤仪宫和东宫的贵客。你们对待世子和世子的家人,定要像对待母后和孤一样尊敬,明白了吗?”
“是,谨遵殿下命令。”
蓝承宇是坐着轮椅被安国公夫人推进宫来的,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气色比起前几日来已经好了很多。他的恢复能力自小就快,这一点,也许是随了他的父亲蓝将军。
“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请安。”安国公夫人盈盈下拜,蓝承宇则无奈地在轮椅上给许皇后和太子行了个拱手礼。他年龄虽小,但一举一动都极有章法,生得又讨喜,且才刚救了宝络的性命,许皇后和太子自然对他极有好感。
“夫人与世子快快免礼。”
许皇后扶起安国公夫人,太子则走到蓝承宇面前,郑重向他还了一礼:“多谢世子救了妹妹。”
这一礼,让安国公夫人与蓝承宇都大惊失色:“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承宇见公主有难,保护公主本是分内之责,岂敢受殿下这一礼?”
“于孤而言,妹妹的救命恩人,就是孤的救命恩人。既是孤的救命恩人,自然受得起孤这一拜。”太子认真地道:“日后,夫人和世子若有需要,尽管来寻孤,孤在所不辞!”
太子的这一举动,让安国公夫人和蓝承宇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安国公夫人心想,长寿公主为着太子付出了良多,太子这般待她,倒也不枉费长寿公主为他做是那些了。
蓝承宇则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太子,太子比他想象中更平易近人。明明身份那么尊贵,却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说话这样温文尔雅,让人难以不对他产生好感。也许,他日后,会是一个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