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直在旁边当陪衬的吴碧红说了句:“我听聿菡说起过,嘉卉的亲生母亲是马来西亚的华侨,好几年前病逝了。”
又是马来西亚,凌彦齐有点懂卢思薇的心思。
他心里也有些异样,没想这么娇滴滴的小姐也是个孤儿。说孤儿不合适吧,她还有爸爸,还有待她不错的后妈。
这也就难怪了。有些深情款款的人,难以抵挡爱人消失的悲哀,会再找一个伴侣,找一个和逝者音容笑貌都接近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我看彭嘉卉的性子柔中带刚,比起那个主持人的咄咄逼人,你能呆得更舒服一些。”
凌彦齐抬了抬眉毛,丝毫不意外卢思薇知道尹芯的存在。没准咖啡店外就有她的人,没准咖啡店内也有她安插的人。
“试着交往看看,不要因为是我安排的,对她有什么偏见。”
电梯终于到一楼,卢思薇迈开步子走出去,电梯里的空气刚流转开,她扔下一句话,“那个主持人,就分了吧。”
酒店套房内,卸下妆的彭嘉卉更是柔弱动人。
她和卢聿菡同在萨凡纳艺术与设计学院,同是一省人,年纪相仿,兴趣相近,玩到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次和凌彦齐的相亲,也是卢聿菡大力促成。
女孩子做闺蜜做久了,总觉得不够亲,还要亲上加亲。
卢聿菡偏着一头俏皮可爱的短发,问她:“怎样?我说得没错吧。放眼国内,比我哥有钱的没我哥帅,比我哥帅的没我哥有钱。”
“这,你倒是没撒谎。”正待往下说,门铃响起,开门一看,卢聿宇西装革履,露出标准的男士笑容:“嘉卉,你看是不是你要的?”
他递过化妆品袋子,彭嘉卉打开一看,“啊,你买的,比我想要的还齐全。”
她没想今晚要宿在酒店,并没准备随行护肤品。在电梯里和卢聿菡稍一提起,卢聿宇便问她用的是哪个牌子。她说了,人安排她们住妥,转身就去了一楼专柜,帮她买回来。
卢聿菡也一改吃饭时不敢放肆言语的神态,倚在墙上朝哥哥挤眉弄眼:“哥,你真有心。”
彭嘉卉转身去拿手机,“聿宇,小票呢,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
“应该要给你。不然,下次再也不敢麻烦你,连话都不敢说了。”
撒娇又认真的口吻,看来是个名副其实,养得很好的千金小姐。卢聿宇不由得朝这张清秀的脸看两眼,从兜里掏出小票来。
彭嘉卉只顾着转账,也没招呼他进来。金莲刚从洗手间出来,“聿宇,是你啊,还帮我们买东西上来,真是不好意思。你进来坐会吗?”
“不了。”卢聿宇手心朝内,垂在裤侧,“小菡,你和我一起走,还是晚上,就呆这儿?”
“走什么走,才刚聊呢。”
等门关严,彭嘉卉若有所失地放下袋子:“凌彦齐,就没你哥哥这么殷勤。”
卢聿菡一屁股坐在大床上:“他要殷勤什么?殷勤,那都是因为地位不够,好比我哥,好比我妈,也好比我。富贵悠哉的生活全靠着我姑姑,才不得不小心伺候。他好好的太子爷身份,无人能动,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觉得他对我,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回想凌彦齐在宴会上的不冷不热,彭嘉卉头一次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对谁都那样,不针对你。”卢聿菡说,“就是因为他条件太好了。虽然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但不一样,从小我们想要什么东西,得在爸妈面前表现好,煞费苦心的要,他从来不需要。那些玩具模型啊,都是成堆成堆堆在他面前的。不骗你。上初中时他好像对天文感兴趣,我姑姑愣是在她家房顶上加盖了一个全玻璃的房子,买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最贵的望远镜。我听我妈说一台就得几十万,就那样摆在她家楼顶上。然后还没半年他就出了国,再也没有碰过那望远镜。你懂我意思不?他什么都不缺,所以没有什么需求感。”
“说来说去,我还是没什么希望。”彭佳慧垂下眼睑。
“你怎么就不懂呢!你那一个亿的生意究竟是怎么做来的?”
“没有一亿啦,莲姨夸张了一点,四舍五入,才七千多万。”
“也可以啦,现在谁不吹牛?”卢聿菡拉她过来,低声说,“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你没看出来吗?只要我姑姑她满意就行。”
彭嘉卉眼里信又不信:“真的?”
卢聿菡夸张地点头:“齐哥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她笑出声来,“你知道他为什么去念中文系?他真的想去做老师,可是新加坡有规定,华文老师必须得是中文系出来的。他念了七年,最后毕业了,还不是我姑姑一道圣旨,就乖乖回了国?”
彭嘉卉咽下口水:“你姑姑这么霸道?”
“你今天不也瞧见了?服务员端菜上桌,声响大了点,她都骂。公司里开会更恐怖,一堆人模人样的高级总裁,全都低着头挨她训,气都不敢出。”
彭嘉卉屏气凝神地听。卢聿菡“哎呀呀”地拍她肩膀:“你要是打退堂鼓就算了。本来我看你和我关系最好,想着我齐哥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彭嘉卉叹口气,又摇摇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有什么退堂鼓好打。改天约彦齐出来玩,我还是要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等卢聿菡走后,房内熄了灯,黝黑黝黑的,彭嘉卉轻声朝右手边的床铺走去:“妈,你睡了吗?”
“没呢。”
彭嘉卉爬进金莲的被窝里去:“妈,你怎么看?”
金莲搂紧女儿冰凉的身子:“这个卢思薇,闻名不如见面,确实太霸道。要是你真和她儿子交往,我怕有你苦头吃。”
“我不怕吃苦。”
黑暗中金莲怔了怔,低低问她:“你还真喜欢凌彦齐?”
“第一印象不错。”
“和他妈妈一比较,是好多了,起码没遗传到她的专横。刚才聿菡说的他没什么需求感,也是有道理的。有这样一个妈妈,也该吃了不少的打,他不会把自己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摆在脸上。毕竟还不熟,你也不要过分计较他的冷淡。”
“那我过一个星期,再约他?”时间间隔太短,显得她太热络;间隔太长,又怕人把她给忘了;一个星期刚刚好。
“好。你要多留心。”夜已深,金莲了无睡意,“你爸的病情不乐观,新加坡那边也一直在催,要你过去,留给我们的时间,哎,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