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念念不忘的、总是想着去躲避的, 最后都会成为命运。
——司芃日记
司芃突然开口:“你是什么时候想——上我的?”
凌彦齐瞥她一眼:“你猜?”
“肯定不是今天突发奇想,上次在店里吻我时, ……”
凌彦齐轻轻摇头。
“哦,”司芃再往回想,“尹芯往你身上泼咖啡, 你让我去买衣服, ”她凑近一点,“买内裤那次……”
凌彦齐想想, 再摇头。
“啊,果然是除夕夜我上你车,”司芃爬向凌彦齐, 两张脸越凑越近, “还是,一开始你就想上我了。”
凌彦齐笑出声来:“一开始倒不至于,但确实惦记很久了。”
“那你除夕夜为什么不……?”
“怕你太小, 还怕是我思想龌龊, 欺负了你。”凌彦齐抽完烟又压下来:“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存了心, 想让我上?”
司芃的头轻轻撞上凌彦齐的额头:“我?当然是第一次见就存心了。要不是一开始就和孙莹莹划定界限范围, 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去找丁老板?”
她嘻嘻地笑, 笑得欢畅, 笑出了眼泪。要是时间就此停滞不前, 该有多好。
凌彦齐吻过来:“那还得谢谢你, 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吵闹中, 司芃从他身下滚到地上,扯下大半床单。凌彦齐趴过来拉她,手肘撑着,上身抬起,便看到床单上那处尚未干透的血渍,不多,但还挺打眼。
再看两眼,也还是懵懵的神情。“你流血了?”
司芃心里暗骂,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脸色如常,起身半跪在床前:“是吗?哪儿?”凌彦齐指给她看。
“哦。怪不得疼。今天几号?”司芃瞄一眼墙上的挂历,“二十六号,应该来大姨妈了。”不确定也无所谓的口吻。
“应该?”凌彦齐反问她,“你什么时候来例假,你不知道?”
司芃剜他一眼:“我就不记生理期,怎么啦?它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
凌彦齐哑口无言。司芃像是想通什么事,扑哧一笑:“不是,你不会想这是,……”她指着那几滴的血渍,“凌彦齐,处女/膜有第二张?还是我很像?”
像,又不像。衣衫尽褪时,那几秒的不知所措,像极了。可等到合欢后,如此赤/条条地站在人身前,毫无娇羞之气,一点也不像。
他低头一看,自己也是光溜溜的,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于是起身把床单扯下:“反正也脏了,拿干净的过来换。你去洗澡。”
等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床单也铺好,凌彦齐躺在淡淡薰衣草香的枕头上,才有闲情逸致左右瞧瞧。不算洗手间,这间宿舍不过二十来个平方。
两张小床摆在窗前,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两个木质小衣柜挨墙立在另一端。门边有一个矮柜,旁边立着一张折叠桌。
他原以为,两个女孩同租,该是两室一厅的小套房,不曾想真是同住一个单间。
放眼望去,若不是他俩的衣服还有纸巾,弄得一地狼藉,这宿舍也是相当的简洁干净。当然,和凌彦齐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相比,住处都简陋寒碜得让人心酸。
难道跟了陈龙四年,这里和从不盈利的咖啡店,就是司芃的全部家当?
也许陈龙真没碰过她。他有感觉,入口处的阻力太大。可一细想这事又暗骂自己,这很重要么?
就算司芃和陈龙之间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好了。男女之事上,谁会高尚?他要是陈龙,四年的时间里,会穷尽一切方法,明着哄骗,暗里逼迫,都得让司芃就范,跟了自己。
再讲,以司芃大胆不羁的作风,还真不会把初夜留到今天。
更像是他低级又不切实际的性幻想。
无甚可瞧,凌彦齐眼光转向床头柜,拿起被扣下的相框。
照片中,青砖墙前站着一个高挑女子,中长卷发,穿纯白色的圆领T恤,搭配牛仔裤,弯腰低头,哄那位正脸朝着镜头的小女孩。只有一张侧脸,眉弯如黛,眼神温柔。
那小女孩梳两条规整的麻花辫,穿藏青色背心裙和通白打底裤,脚蹬一双黑色圆头小皮鞋。圆圆的脸,乌黑的眼珠,撅着嘴站在那里。
好看的孩童即便生气,也是俏皮可爱。
凌彦齐的手指,轻轻抚摸那张气鼓了的小脸蛋。
女大十八变,要不是这照片摆在这里,他肯定认不出来,这会是年幼时的司芃,也曾有过慈爱的母亲,和良好的家庭。
命运真是不公平,给他的太多,给司芃的又太少。
放下相框,他打开床头柜的上层抽屉,都是日常零碎用品:手机充电线、耳机,手电筒、花露水、还有两包开封了的卫生巾。再开下层抽屉,清爽得多,只有两本书和一支笔。他把书拿出来,一本是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一翻书页,折痕在一半以后。
凌彦齐意外又不意外,司芃会挑这本书。
他把书放回抽屉,手上便只剩一个泛黄的牛皮纸本,相当的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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