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对啊。”凌彦齐心说,凭卢思薇的本事,真想要揪人,最多一个星期。“要试用的,觉得满意了再续约。”
宁筱心里又觉得有希望。合约很简单,她细细读一遍,觉得没风险,便落笔签了。
凌彦齐把自己那份收走:“你今晚可以在这里睡。周末没事,也可以和你的同学在这里开个趴,别开乱七八糟的趴。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络你,保持手机通畅,随叫随到。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我女朋友,咬死了这点,明白不?怎么认识的?就说,你是6月15日从上海飞回来,飞机晚点,落地机场后打不到车,求我载你一程,回不去宿舍,才跟我有的关系。千万记住。一个字都不许差。”
宁筱点头。说完凌彦齐就走。宁筱追到门口问:“你不留下来?”
“宁小姐,还有比这三万块钱更轻松的活吗?”
昨晚被凌彦齐的电话吵醒,司芃一直醒到天亮。人没睡好,一整天都懒洋洋的不想干活。卢奶奶见她一副颓样,问:“小芃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别做饭,叫个外卖。”
司芃点了外卖,卢奶奶还要把钱给她。她不接,说:“凌彦齐给我生活费了。”
“哦,”卢奶奶迟疑着把钱收回去,“那就好。”
一老一小,中午吃的外卖,晚上也吃的外卖。吃完后,司芃收拾餐盒,发现卢奶奶只吃了几口饭,菜是一点未动。她根本吃不惯这种全是乱七八糟的配料且油盐都重的快餐。
怎么老是这个死样子,司芃在心里暗骂自己。她住进小楼一个多月,也就是最开始勤快点。等卢奶奶对她越来越好,她就越来越懒,有时还睡过头,过了八点才起床。
懒癌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罪魁祸首。
出门扔垃圾,顺便把送去干洗店的西服拿回来。老板娘递给她两张纸片,说:“裤兜里取出来的。”
“谢谢。”司芃接过一看,是某家知名珠宝店的购物小单,货品那一栏里写着ESSENTIAL LINES白金钻石项链,价格让她瞠目结舌。再数一遍,眼没花,是六位数,四十万。
开单日期6月16日,是凌彦齐带小猫过来的那天。这么贵的项链,一定装在很上档次的礼盒中。司芃闭上眼睛想,蒙蒙细雨里,凌彦齐手里明明只拿了装猫的纸盒。
后来他们去买小猫的用品,在车上开战,她也没有见到什么纸袋礼盒。
项链不是送给她的。昨晚,他说他遇到了十二年未见的初恋。
司芃在昏暝的暮色里走,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清楚男人送女人项链的意义何在,便虚心向孙莹莹讨教。她发微信过去:“四十万的钻石项链,是什么水准?”
“天啊,帅哥一出手就是阔绰。快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别不知足了,像卡地亚,几万块就能买到很好的。”
“哦。送这么贵,代表他挺看重的。”
“相当的看重。”孙莹莹发很夸张的表情包,“快给我过过眼。”
“不是送我的。”
“什么?”
“我在他裤兜里发现了买项链的单子,但我敢肯定,他没打算把项链给我。”
“那他给谁?送他妈?”
聊到这,司芃已心慌意乱,她发现自个竟没有一点主意,只能向孙莹莹全盘托出。
“另外两个人的可能性更大。他妈给她找了一个未婚妻,”没法言简意赅地说那女孩有多优秀。正好电视里播放美国总统竞选的新闻,川/普女儿伊万卡在为父亲演讲造势,司芃便说,“伊万卡二世。”
“外国人?还是个贵族?”孙莹莹竟不知道伊万卡是谁。
“不是,中国人。不仅门当户对,还能凭一己之力出来开公司,和我们一样的年纪。”
“操。”一个字就能表达孙莹莹对那个女孩的全部嫉妒。
“他的初恋也可能刚从国外回来了。当年就是因为他妈不允许,才把凌彦齐扔去新加坡。这个女孩是个学霸,凌彦齐能看上的,应该长相也不错。”
又是一声“操”。孙莹莹回语音:“凌彦齐什么都跟你说?他当你什么呀。”
“有些,是卢奶奶告诉我的。”
“我怎么觉得你还没开始,就game over了。”
“我也觉得是。”
“要不赶紧捞点钱,撤!”
司芃不知道回什么。孙莹莹误以为她舍不得,再发一条语音过来:“要不,你装什么都不知道,拿单子给他看,朝他撒娇,要那条项链?”
“我又不稀罕。”
“哟,司芃,你吃醋了。”
“吃个鬼醋。”
楼下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不是电视剧里的对白。司芃走到二楼栏杆边,正巧凌彦齐抱着小花,仰头来瞧。她走下去,问:“你吃过饭了吗?”
“就在附近吃的,过来看看姑婆。”他偏过头去,对卢奶奶说,“子安说明日派人过来接你复查。”
“哦。”下午明瑞来过电话说这事。那今晚凌彦齐过来,肯定还有别的话说。司芃等着,结果他就这样抱着小花,上楼去了书房。
不止没什么要对她说的,就连客套的招呼和笑容也免了。偏她还以为,昨晚在电话里闹僵,也没有多大关系。
她突然就想起尹芯。哪样的人翻脸最快?以为会一直温柔的人。
把卢奶奶扶到床上,司芃也上了楼。
雨后的天气不闷不热,回到房间,她仍是烦躁难消。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不去介意什么事,心中无事,所以才能无所事事。但那张四十万的购物单,很有分量的压在心底。
她竟也有今天,为区区四十万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