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会更加的低,沈醉剑真的担心自己跑着跑着,忽然就把自己的腿给跑断了。
但担心归担心,他依旧只能向前跑,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停下步子,就是死。
到了现在,死不死,真的已经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能活下来,只怕也废了。
不过他不能死,因为他北境要塞已经近在眼前,因为妖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最后一头罡熊在距离北境要塞百里之外出现之后便再也没有妖兽出现。
他跑着跑着,黑夜终于完全降临,北境的黑夜,是真正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永远看不见月亮,永远没有星光。
只有远处在风雪当中忽明忽暗的北境要塞上的灯火能给他指引方向。
他的意识渐渐迷糊,为了确定自己还活着,沈醉剑张开了嘴巴,让寒风和冰雪往自己的口中灌去。
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但他却清楚得很,他正在渐渐死去。
他想起那些年在离都时候的鲜衣怒马,想起那些喝不完的美酒,想起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就包了整个青楼,十八个最红的姑娘,各有特色,滋味非凡,那年他十八岁。
他想起那些姑娘的白嫩身子,他想起他在那些姑娘的肚皮上打滚,在她们肚皮上喝酒,在她们肚皮上画画…
他想起那些年,整个离都的人都喊自己离都第一纨绔,他们说自己是继王启年之后的纨绔第一人,但却是最受欢迎的纨绔。
因为他会包下整个青楼,然后请所有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是见到的人去玩耍。
因为他蝉联了三年离都的青年强者冠军。
因为他当街斩了玉亲王那个喜欢当街杀人的大儿子。
然后他被扔到了这该死的北境,一呆就是八年。
然后他在这次例行巡逻之中遇到了妖兽,他的小队全军覆没。
然后他现在怀疑自己的小鸡鸡是否都已经被冻掉。
“反正…也用不着啊…”沈醉剑口中喷出一股冰屑,里面掺杂着血丝。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终于一跤摔倒在雪地上。
摔倒在北境要塞大门外的百米处。
永远都在下的雪,将他的身体覆盖。
忽然他动了动,在冰雪之中向前爬去,他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爬,他只知道他想要向前爬,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告诉要塞里面的人,妖族真的出现了。
一辈子,总要做成一件事,一件好事。
寒冷两个字在他的身体里面到处流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冰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爬,还有思维。
当白天终于到来,北境要塞上的一个岗哨站到高高的要塞城墙上,脱下裤子准备像往常一样尿一泡,然后换哨,喝一碗肉汤,缩在壁炉旁去好好睡一觉。
他忽然看到百米高的城墙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有一个人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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