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球,数量成千上万。这些小球大小不一,加上积雪的掩盖,根本无法统计数量。如果把雪全部去掉,那个不丹人估计会和现在的孩子玩淘气堡时一样。
他们已经记不清楚是谁先发现这些球中有一些是黄金做成的。他们拼命地收集,把所有的货物全部换成了这些金球。
他们在捡的过程中发现,那里的球是由许多种金属做成的,铜的、铁的、铅的,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金属这里都有。
所有人都疯狂了,因为球非常多,从里面寻找出黄金球来需要耐心。后来,便发生了抢夺的事故,有人在事故中受伤。
之后他们千辛万苦离开了那个山谷,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六个人,除了两个印度人、一个不丹人之外,还有两个伙计以及袁伟。袁伟是他们中,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有带走的人。当时,他的目光都在那个大球上,似乎被勾了魂魄一样,满山的黄金他根本没有兴趣。
不丹人说,那个巨大的黑球,就这么放在山谷的正中,一看就是人造的。但这个黑球放在那边有什么作用,又是谁放置的,他无法理解。所有的金属球都有着相当严重的磨损和氧化,放在那边起码有几千年了。
不丹人重获自由之后,把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他写了一本书,并且在书中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推断。其中他声称自己的大部分财富都是自己赚回来的,那些黄金只不过是他起步的资金而已。
两个印度人销出去的金球,陆续在世界各地被找到,有些已经被熔成其他形状或者金币了,只剩下十二个,还是被发现时的样子。当时印度政府花高价收购这些东西,这些金球变成了”比黄金还贵的黄金”。
袁伟最终没被任何人找到,唯一的蛛丝马迹,是他的一封信件,被交给了一个喇嘛。信里放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些奇怪的图形——那是一张星象图。
不过这封信并没有到达收信人手里,信被人截获了,而截获这封信的人没能看懂信里的画,他们不知道,那幅画就是指示那个山谷所在位置的地图。
然而,没有收到信件的人,却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墨脱,他来自袁伟所属的那个中国大家族。
他就是爷爷。
爷爷前来调查袁伟的去向,他在当地有一个接头人,就是当时的德仁。
我在这里只能推测,德仁肯定算是张家在西藏设置的一个联络点的负责人。他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喇嘛,他的师傅也叫德仁。他正在修炼,等待时机成熟,也收一个叫德仁的徒弟。
如果爷爷没有出现,他要做的,只是当他的喇嘛,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为张家物色下一个接头人。
但是爷爷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德仁这个名字不再是每个月固定的俸禄,他的老板出现了,他要开始为自己的名字所享受的俸禄工作了。
我在这里还可以推断,袁伟在这里的活动,很可能也是幌子。他在这里也许另有计划,和雪山之中的某个秘密有关,所以,张家才需要在西藏设立德仁这样一个世袭联络人。
而十年这个概念,更是让我浮想联翩。
风景非常优美,雪山、蓝天、白云,但我实在没力气去欣赏它们,走进冰湖前的一刹那,稍有的一丝感动,也被陈胖子和德国人子弹上膛的声音给破坏了。
我们一共是四个人,陈胖子、我、胡岳斌和一个很矮的身材像特种兵的德国人,德国人的中文非常好,他告诉我他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达林。至于矮是因为陈胖子一直要求配一个矮的,说两米多高的德国人如果跟来,受伤了他只能把他切成两段运回来。
所以我就叫他“大林”,陈胖子叫他大傻,胡岳斌最规矩,叫他达林。
德国人很少说话,除非必要。和一般的德国人不一样,他十分善于变通,思维很快,但一路过来,我和陈胖子都说话很少,和他也就没什么交流。
没有心情交流。路实在太难走了。
在进入冰湖之前,我们还在冰湖之外大概三公里的地方,陈胖子和他都开始擦枪,给枪的所有部件上防冻油,再用油把子弹抹均匀了,重新装入弹夹之中。
爷爷的笔记中写了。这片区域的雪下面有奇怪的东西,他们觉得必须小心点儿。
我们进入冰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只在冰湖的边缘看到了一头死鹿被冻在冰里,被吃得只剩下脑袋和骨架了。
一路过来从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原上也不应该有这种鹿。
陈胖子举起枪,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就道:“是投喂的,你看,脑袋上有子弹打开花的痕迹,有人在山下打了带上来投喂的。”
“吃成这样,是什么东西?”胡岳斌就问达林。
“不是说是狗熊吗?”
“狗熊吃东西没有那么精细,吃得这么干净,这东西智商很高。”达林说道,他用枪托敲了敲冻住鹿尸体的冰盖,“看不到牙齿印,不然我会有结论。”
“这么厉害,看看骨头就知道是谁啃的。”陈胖子道。
“达林有动物学的学位。”胡岳斌说道,“人家是教授。”
“我也有学位。”陈胖子就道,“你胖爷我有涌泉、足三里等的穴位,他是教授,我也叫兽。”
“别扯淡行吗?”胡岳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点上烟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弩箭,扯出箭筒挂在腰上。看我看着她,她就道:“老子最讨厌带响的东西,这东西安静。”
“装填速度是多少?”
“敌人多就靠你们,如果只有一个目标,老子还没试过用第二支箭。”
“哎,这种大话我以为也只有我胖爷能说说,大傻,你知道你胖爷我穿着开裆裤就开始玩枪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太不给我面……”
陈胖子突然闭嘴,因为我们都看到冰湖里,有一个黑影贴着我们脚下的冰盖游了过去。
这个黑影很大,动作很慢,看着更像是一条大虫子,而不是什么鱼在我们脚下缓缓地游了过去。陈胖子和我都看到了,达林和胡岳斌随后也看到,我们都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