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交换,那个家伙……说不定还会觉得赚了呢。”曾经自己对苏景阳所说的话蓦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让林曲控制不住地有点想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景阳不清楚季榆身体的状况,但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这样好似漫不经心一样地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在看到面前的人略微睁大了双眼,露出愣怔的神色的样子,林曲竟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意。
而这样的自己,令他自己都不由地感到可笑。
感情这种事情上没有对错,这一点林曲再清楚不过,可即便如此,胸口那无处发泄的怒气,却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就是他都会有这样的感受,那么季榆呢?在生命最后的阶段里,也依旧和那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季榆呢?
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胸中那股陡然涌上来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林曲抬起头,看向那有些朦胧的夜空。
有的时候,他甚至是羡慕苏景阳的。至少这个人切实地得到过季榆的感情与承诺,而非像他那样——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微凉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让林曲的酒意吹散额少许,那双蒙着些许醉意的眸子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你说那天,我是不是……”轻声笑了起来,林曲抬起手,像是想要触碰什么似的,伸向面前的虚空,“……不应该拒绝再来一次的机会的?”
粉色的花瓣被从半敞着的窗子里带入,在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之后,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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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从绵长的睡眠当中苏醒过来一般,季榆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并非在一次一次的回归中早已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某个人那贴得过分靠近的脸,而是一个——被放大了数倍的芒果布丁。
季榆的鼻间甚至还能嗅到清晰的水果的香气。
眼角抑制不住地跳了跳,季榆好半晌才伸出手,把面前那个就差没有贴到自己鼻子上来了的芒果布丁给推开。
“电视剧里那些拿个东西在昏迷的人鼻子底下晃一晃,就能让人醒过来的办法居然真的有用啊……”见季榆支着胳膊坐起来,容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布丁,面上浮现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来。
他刚才看这人一直躺在那儿没醒,还有那么一点担心来着。
季榆:……
面对这种怎么听怎么欠抽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做出点什么反应来才好?
眯着眼睛见面前的人给上下打量了一番,季榆很是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被季榆那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视线给看得抖了抖,容漆看了看自己手里没动过的布丁,很自觉地把它往前送了送:“……尝尝?”
季榆:呵呵。
看到容漆的举动,季榆站起来朝对方走过去,顺手拿过对方手上的布丁之后,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揪起蹲在那儿的人的后领就往前走去。
容漆:……?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季榆在干什么,容漆眨了眨眼睛,竟然就任由季榆那样提着自己的领子,给拖到了沙发前的茶几边上。
庆幸自家的地板足够光滑,没有发生什么裤子被磨破的惨剧,容漆略微歪了歪脑袋,看着边上停下脚步的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有点好奇对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不是他对季榆太过包容,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实在是这个人平时会主动做出一些举动来的情况太少,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究对方的想法。
然而,事实证明,有的时候,这种好奇心确实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陡地感到后脑传来一股力道,容漆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前扑了过去——然后,和茶几上的芒果布丁进行了无比亲密的接触。
大概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超出自己的想象,即使清楚地感受到了脸上那粘腻的触感,容漆也还是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站在边上好整以暇地整理衣服的人。
对上容漆看过来的视线,季榆轻轻地挑了挑眉梢,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冷淡:“皮。”
容漆:……
“怎么,”许是觉得容漆这副傻愣愣的样子很是有趣,季榆俯下-身去,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抬了起来,“要我帮你舔掉吗?”
容漆:……
他今天一定是叫人起床的方式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