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贯偏向他, 何曾这样疾言厉色过?
贾政觉得贾母一定是看错人了, 把他当成大哥贾赦了!因道:“老太太, 我是政儿啊?”
这话一出室内一阵叹息, 三族老替贾赦悲哀, 看来贾母一贯都是这样收拾贾赦?
金桂心头憎恨贾政无情无义, 放任王氏害死她们不施援手,她悲愤出手,‘啪’的一声甩了贾政一耳刮。
金桂的附身,要花费功力与躯体契合, 故而手里的力度并不大,只比贾母重了一点点,打不坏人就是了。
但是,打人不疼, 贾政气得肝儿疼!
当众被打脸,这样的屈辱他从来没有遭受过。
贾政整个人都懵了:“老太太?”
贾母一贯偏疼贾政, 绝对舍不得动一指头。小时候贾政纵然有错, 也是打骂贾赦, 打骂下人 , 绝不可能忽然间就把四十岁的儿子的面皮踩到脚下去。落在外人眼里实在太反常。
凤姐有些着急, 忙着补救:“老太太,你是气糊涂了吗?”
他靠近金桂的时候暗暗吐出一字:“哭!”
这话暗示金桂马上描补, 将这反常之举哭出一番道理来!
金桂忙着捂脸痛哭:“我知道你是谁才更伤心, 枉费我一贯偏疼你, 稍有不顺你的心意竟然这般诅咒我。”
贾母这一哭, 族老们齐齐叹息,真是慈母败儿啊。
眼见三老盯着贾政面露不满,凤姐稍稍安心。
贾政这才慌了,忙着作揖赔罪:“老太太息怒,儿子绝有此意?”
三族老这时插话,话语十分的语重心长:“老二啊,族里上下谁不知道,你们老太太一贯偏爱你,你怎么能质疑她呢?难道你搬出荣禧堂不应该吗?”
贾政忙着辩白:“侄儿岂敢,只是老太太前几日还跟我提到分家的事情,埋怨大哥,不该如此绝情……”
二位族老顿时变脸:“老二啊,你这话真是让人听不下去了。这些年,老大待你不错啊,你父亲去世,他待你比琏儿还优渥,一年几万银子供给你花费。你霸占荣禧堂四年,老大可是没说什么吧?你竟然说老大绝情,你让老大如何好想?”
贾母气得捂脸落泪:“我老婆子活得太长了,连我疼爱一辈子的嫡亲儿子也嫌弃我啊……”
三族老见贾母哭的可怜,厉声呵斥贾政:“老二,愣什么神啊,还不给你母亲赔罪?”
贾政惊骇极了。
母亲一贯都是这般对付贾赦,贾政没想到母亲也会如此坑他!
他了解贾母的性子,小辈不屈服绝不会干休。他噗通跪下磕头道:“老太太息怒,儿子发誓,若有半点忤逆之心,叫我不得好死!”
贾母只是啼哭不止。
三族老不住的劝慰贾母,同时呵斥贾政。
贾政悲愤莫名,终于理解他大哥贾赦这些年活下来不易!
凤姐觉得已经闹够了:“老太太息怒,二叔绝没有这个念头,您多心了。”
金桂憎恨贾政有色心无担待,却忘记贾母一贯偏向贾政,她这般不依不饶有些用力过猛了。
她闭闭眼,照着凤姐吩咐抬抬手道:“老二起来吧,我不是对你,我是心理难受,委屈你了。”
三族老安心了,从此对贾政的感官下了一个等次。
贾政冷汗涔涔:“儿子不委屈!”
他不敢!
贾母道:“我知道你孝顺。忽然分家你想不通,我这几日何尝不是辗转难眠,我自然不希望儿孙离散,只是这家迟早要分,你要理解。”
贾政连忙点头,哪里再敢多说半个字儿。他可不比贾赦,名声臭了无所谓,贾政还要继续做官,名声很重要。
顺天府就在西城,抬腿的功夫就到了。
贾母折腾贾政这点功夫,贾珍贾琏已经办好了分家文书,红彤彤分家文书一式四份,衙门一份,大房二房各一份,族里存档一份。
分家文书自然是男人掌管,凤姐隔着缝隙看了一眼,知道分家的事情落定,暗中给贾母使眼色。
贾母这时候按照事先的安排,看向凤姐:“凤丫头啊,我老了,我想把宝玉探丫头留在府里教养,我知道府里艰难,宝玉探丫头的开销都从我账上走。”
宝玉眼下跟着贾母居住,身边伺候的丫头人数跟迎春姐妹一般,都是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四个嬷嬷,不过比迎春探春身边多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
多出的丫头袭人晴雯,月例都是走的荣庆堂的账簿。
贾母把宝玉当成命根子,若是连宝玉也踢出去,那就不合乎情理了。
再者,凤姐不是小气人,宝玉一个小孩,吃喝能用多少?
宝玉玉雪可爱,与人无害,十分逗人喜欢。
贾琏凤姐夫妻乐得把它养在府里陪伴老太太打发时光。
两房分家的阻碍就是贾母,如今贾母回心转意,良心摆在中央,真是皆大欢喜。
大房不仅给了二房一笔财产,凤姐还代表大房承诺,不仅会把宝玉兄妹养育成年,还会风风光光替他们办婚事,帮助他们成家立业。
三族老齐齐称赞大房仁义。
两房分家,贾政答应隔日搬家出府。
贾母便把府中代表府库的红色对牌交给了凤姐,言称她今后要安心养老,含饴弄孙,府中的事情再不会插手。
贾琏只觉得云里雾里,感动的想哭,今日的祖母实在太深明大义,慈爱可亲了。
凤姐看着贾琏眼神回暖,只觉得这个俊俏的家伙很好糊弄,比她从前那些相亲对象好骗多了,可爱多了。
这家伙还长得十分帅,好好培养,必定能够长成一个叫人眼红的夫婿。若是能够牵回真灵大陆逛逛去,煞煞那些子孙奴的威风就美满了。
分家事宜尘埃落定,凤姐一早安排了酒宴谢礼,族中三位长老满意而归。
贾珍忙前忙后的忙成,贾琏自然感激,拉着他去东院见贾赦。
贾赦吃了王子腾赠送的海上仙丹,大有起色。忽闻贾母竟然亲自把贾政赶出府了,顿时愣住了:“老太太?”
贾琏颔首:“正是!”
贾赦嘿嘿一笑,根本不相信:“不是你魔怔了,就是老太太魔怔了,她盯着我身上的爵位呢,岂能放手。”
贾琏把贾珍推到前头:“老爷您不信问问珍大哥,主持分家的正是珍大哥与族中三老。”
贾珍证明贾赦还是不信,知道看见了贾琏捧上来的分家文书,这才信了。他喃喃自语:“琏儿啊,这般看来,我只怕正是老太太亲生!”
这话一出,莫说贾琏眼圈一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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