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只分布在现在被建奴占据的关外松花江左近,却没想到此处也有,这可是号称‘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最适合耕种的肥沃土壤啊!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众人策马这片地方细细的走了一圈儿,对这里的也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这里土质肥厚松软,土层深厚,几乎没有碎石牵绊其中。大石头是看着挺多挺骇人的,实则多集中在石山左近和溪谷两岸,而且是大石,而不是碎石。种地最怕的不是那等山丘一般的巨石,绕过去就是了,怕的却是土中的碎石,不但妨碍耕地,稍一不慎还会把宝贵的犁铧给损坏。
由于两条河流都是斜穿这片荒原,则石山南边交汇,因此每一寸土地距离这两条河流都不算太远,只要是下力气开挖沟渠,就可以把这片地区全部覆盖进灌溉网之中来。
不消得董策再说,他们就已经是对这里极为的中意了。
为何选在此地,董策自然还有自己的算计,只不过那些是大的战略方面的事情,却是不太适合向手下们提起了。
看完之后,众人便自策马往安乡墩而去,这一次不但是出来观察屯垦之地,也是顺路回安乡墩。毕竟那里才是生身立命之本。十里铺那边善后完毕,缴获的战马,俘虏,外加搜出来的那些战利品都已经早先一步运往安乡墩。那些救下来的百姓,则是王通在那儿盯着,一应供应,董策都交给了王绪年。
十里铺的日常事务,董策并不感兴趣,于是刘大库便自告奋勇揽了下来。后者是十里铺主管后勤辎重和库藏的总旗,原来算是许如桀的副手之一,很是骄横狂妄,对董策向来有些敌意。
几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是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屯田练兵之事。董策已经把这些都跟他们说了,众人都是兴奋不已——一旦练兵,手下的人多了,大人自然是升官儿不消说,咱们岂不也是水涨船高?现在大伙儿身上都已经挂着总旗,小旗的虚衔儿了,主要出了缺,也有资格立刻就补缺成为军官。
“要屯田,先得平整土地,除掉荒草,这些土地都抛荒许多年了,怕是一定要深耕才成。”
“若是能把下面的黑土翻上来,就再好不过了。”
“哪有这般容易?要深耕,就得大犁,大铧,人力拉不动,只得用牛!咱们历次缴获,倒也有三五头牛,可这么大的土地,如何够用?买牛,打造犁铧,又是一笔银钱。”
“千头万绪,总还是个人字!”
“其实也不必开垦太多的土地,得看招募下多少人手,按人手划拉。那些草也未必都要除了,还能养羊养马,喂牛,猪也吃。这些牲口以后可不用咱们操碎心!”
“谁说不是!今天儿的出去给他们打草!猪他老人家是我大爷!”
………………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那儿说着,董策也不制止,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心腹,以后都是要当大用的,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多多学着管理,学着多方位的思考问题,也是一桩大好事。
似乎又有雨丝落下,风雨如晦,董策却是意态悠闲的仰头望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这里,就是我董某人,大展宏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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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回到安乡墩,便得到消息:方才兵备道刘大人遣人过来,招董策前去见面。
董策顾不得外面还是斜风细雨,闻言立刻带着的石进等人出发。一行六人全都披了甲胄,兵器及身,为了给战马御寒,还在马身上批了一层毛毡。
倒不是董策为了耍派头,而真是忌惮于侯家伟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套路。自己若是单枪匹马的,万一被侯家伟派人干掉怎么办?就算之后侯家伟必死无疑,自己跟他一命换一命,当真也是亏大了。
策马之间,董策恍然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以来,还未对任何人有过这么大的忌惮。
哪怕是兵备道刘若宰也没有。
想到这一点,董策顿时是悚然一惊,赶紧把这年头掰开了碾碎了细细的寻思。良久之后,便发现,自己之所以最忌惮侯家伟,盖因除了他之外,别人都不能给自己造成生命的威胁。便是刘若宰,他敢直接下令杀了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