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添福却是不怕,主动去总兵府请缨,要来此上任。你情我愿的,这事儿自然就办的快了许多,很快,一应手续文书便是都下了来。
白添福带着自己的二十个家丁来弘赐堡上任了。考虑到弘赐堡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大同镇总兵还从各卫所抽掉了五百军户来此,多少算是搭起了个架子来。
为此,还闹得不少人老大不乐意。
董策之前以为这白添福乃是为了官儿不要命,那等一心一意往上爬的人物,现在看来,却是很有几分英武锐气的,说不得还真不是贪这个官职。
“白将军主动请缨于此地为将,本官甚是欣慰,是以第一站选在此处,你也能须得明白本官的苦心。”
刘若宰淡淡道。
白添福赶紧称谢,笑道:“大人苦心,末将铭感五内,只是此间曾被建奴肆虐,尚是残破,百废待兴,一切简陋,末将准备不周,还请大人赎罪。”
“本官也不是贪恋享受之人。”刘若宰看了看天色,白添福会意,一伸手道:“是末将的不是,天色渐晚,还请诸位大人入城,末将特意备了宴席。”
刘若宰点点头,又上了马车。
趁着机会,白添福又和董策、谢鼎坤见了礼,说了几句客套话。
他是将门世家,官衔都比董策和谢鼎坤高,却没什么架子,许是因为董策二人是刘若宰身边人的缘故。还和董策提了他夜袭建奴的那一战,得益于许如桀,侯家伟,刘若宰等人的塘报,现在大同镇北有些身份的官员几乎都对那一战的细节一清二楚,白添福自然也不例外。那也是董策迄今为止最得意出彩的一战,若是换成别人,被搔到痒处定是很高兴的。董策却是不看重这些,也只是微微一笑。
但是白添福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向一个人提及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毫无疑问就意味着示好。
投桃报李,董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不多时间便已经和白添福有说有笑,俨然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了。
谢鼎坤给晾在一边,又是一番气短。
一行人进了城,城中景色,唯有触目惊心四字可以形容。
弘赐堡城堡周围四里三十二步,是整个冀北道下辖的七座大城堡中最大的一座,比次一级的镇边堡和镇川堡都要大出一半儿以上,比刘若宰的驻跸之所镇河堡更是要大出一倍以上。至于董策所隶属的镇羌堡堡城,周围不过一里七分,只是弘赐堡堡城的十分之一大。
可是这座冀北道最大的城堡,经历了建奴的掠夺蹂躏,这帮贼寇在离开的时候,更是一把火把城池给烧成了一片白地。
城墙还算是完整,不过是开了几个大口子,但是城内,却是一片焦土,断壁残垣中间甚至还能看到被烧成了像是巨蛋一样蜷缩着的尸体。
一片焦黑。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杀人之后一把火烧个精光,最大可能的断绝了瘟疫发生的概率。
城池被焚毁之后,到处都是飞灰,然后又被那一场大雨给冲刷到了街道之后,之后天气又是干燥起来,这年头儿又不存在什么环卫工人之类的存在,理所当然的,弘赐堡的大街上自然是一片尘土飞扬。众人走过去,人踩马踏的,一个个儿都弄的灰头土脸。
在两边的废墟上,那五百户军户便依托着断壁残垣的废墟,安下了家,搭建起来的窝棚董策瞧着比自己手下的那些难民流民还要不堪。
一路过去,瞧见的所有百姓,无不是面黄肌瘦,面有菜色,身体虚弱。
无论是男女老幼。
不过看来,其它的将官对这一幕早就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国人素来畏惧朝廷官府,大部分人都躲在家中,只有少数人在大街上晃荡,这会儿也纷纷跪倒在路边。
到了白添福的守备衙门,这里总算是有了些样子,看得出来是整修过的,照壁高大,大门也颇为的气派,周围清理的干干净净。
董策眼尖,还瞧见了在守备衙门的东边,就有两个铁匠工坊,都是那种开阔式的建筑,大门上没有安门板,只是一个门洞而已,工坊的两侧说是墙,其实就是一堵不到人腰高的墙上,竖起了称重的柱子,从外面就能把里面的光景看的一清二楚。
大明朝的铁匠工坊大致都是这等样子的,最早是怎么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不过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是可以通风散热,二来是防止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