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关头,仇行风使出全身力气将老三推开,只听得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老三反应也快,一扬手,锋利的匕首脱手而出。那匕首如同闪电,插进了那名卫兵的胸膛。
那个卫兵使的是单发步枪,正忙着将子弹上膛,却觉得胸口一凉,都没来得及感觉到疼,便眼前一黑仰面倒地。
仇行风忍着剧痛催促老三快走。
这时,墙上的张立邦也命令老三赶紧撤退,因为,目前的情况想要救人已无可能,留下来反而会落入敌人之手。
无奈之下,老三含泪向仇行风抱拳施了一礼,哽咽着说出两个字:保重。继而跃上墙头,与张立邦他们跳下墙,迅速融入了黑暗之中。
回到周家大宅,四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老三觉得心里堵得慌,坐在一边使劲抽闷烟。张立邦知道老三是在为没救出仇行风感到自责。
他劝慰道:“老三。几年前,我从‘煤山’来投奔‘阳泉寨’时,你是头一个信任我的兄弟。你个性耿直敢做敢当,舍不得自己的兄弟遭罪,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眼下咱们面对的是汪伪政权和日本鬼子,光凭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刚才,如果咱们执意要救人,结果不一定乐观,反而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三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他说:“大哥,要斗争就会有牺牲的道理我懂,你早就跟我讲过。但太让人揪心了,行风兄弟就在那里,可我救不了他,他就站在我面前,明天就要被杀害。我真的很痛心。”
他的话里饱含悲凉与无奈,几人听得心头一酸。张立邦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沉默片刻之后,张立邦想到了一个问题,问老三:“刚才,你去解郭师傅身上的绳子,行风兄弟说他已经死了?”
老三擦去泪水,点了点头。
张立邦蹙起眉,来回踱了几步,问大家:“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
“是的。”周坤生说,“我也觉得奇怪。如果,史耀民真要伏击咱们,他不可能不知道后山有条小道,理应在那里安排重兵。但为什么咱们撤离的时候却没遇到埋伏;更可疑的是,也没见潘宅里的卫兵追出来?难道……他们另有目的?”
“我分析,郭师傅一定是早就让史耀民或日本人杀害了。而自卫团的人不伏击咱们,可能另有目的,我猜,他们是要借刀杀人。”张立邦分析。
“借刀杀人?”周坤生没听明白。
“对!他们故意让咱们进入圈套,而不伏击咱们,理由只能是想将杀害仇兄弟和郭师傅的责任推到咱们头上。”
“可是,自卫团不一定知道咱们会去劫狱呀。”周坤生说。
“我猜测,谁去劫狱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关键是,只要有人去。”
“哦?怎么个说法?”
“只要有人去劫狱,他们就会给行风兄弟套上‘通敌’的罪名;就会说,他们要为杀害行风兄弟安一个是私通抗日分子的罪名。”
听张立邦这样分析,周坤生明白了。他有些担忧道:“那咱们今天这一去,岂不是害了行风兄弟?”
张立邦摇了摇头,说:“不。就算今天没人去,他们照样会找出种种借口对行风兄弟下毒手。”说着,他下意识去看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竹林七贤品茶的图。
张立邦不禁想,画中七个人安逸休闲的生活场景,不正是世人所向往的嘛。但在这风雨飘摇的动荡岁月,真正可以像画中人那样活着的能有几个?为了世人都能安稳地活着,有多少像仇行风那样的热血志士,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付出宝贵的生命。
想到仇行风即将被害,张立邦越发感到心情沉重。
第二天下午,天空飘起了细雨,通往黄龙山矿区临时法场的路变得泥泞不堪。即便是这样一个不宜出门的天气,镇上自发来送仇行风的百姓还是很多。
时近一点,史耀民坐在椅子上,随从在一旁撑着雨伞。
史耀民看着站满山坡的人群,心中有些得意,因为,今天,在这个时间,在这个飘着雨的天气里,他要在众目睽睽下演一出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好戏。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被绑在岩石上满身血污的仇行风对众人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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