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殷侉子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急躁地说:“那我还能怎样?要知道,现在不动手抢人,等蓝影被带到鬼子驻地,再想救就更难了。趁现在人还在哨卡,凭我的手段,干掉鬼子将人救回来,还是有把握的。”
“救回来之后呢?”张立邦问。他分析给殷侉子听,“吃了亏的日本人会就此罢休?万一引来他们疯狂的报复,到时,整个村子恐怕都要遭秧。”
“那……那该怎么办?”殷侉子急得直挠头,“总不能看着蓝影落在他们手里不管吧?”
张立邦略一思索,说:“殷师傅,这样吧。我去跟小鬼子会上一会,说不定,他们会同意放人。”
“你去?他们真会放人?”殷侉子不敢相信张立邦所说,他认为,要从日本士兵手里将人夺回来,除了动用武力再无他法。
“不瞒殷师傅说,在下早年曾在日本留学,精通他们的语言,去跟他们交涉,说不定会起作用。如果,我去了还是要不回人,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事情到了这份上,殷侉子实在是没辙了,只能依张立邦所说,由张立邦先去尝试要回范蓝影。
殷侉子答应后,张立邦问周坤生要了些钱,又喊范林翔去拿了一把紫砂壶来。
稍后,他带着钱和壶,匆匆赶往村西头的哨卡。
到了桥边,张立邦老远就见桥墩子上绑着一个女子,心说,那应该就是范林翔的妹妹范蓝影了。
桥上几个哨兵见有人揣着盒子匆匆走来,立刻起了警觉。他们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在靠近山区的地方,新四军和游击队经常会袭击哨卡,差不多成为常态了。
“站住。什么的干活?”一个日本士兵举枪喝问。
张立邦镇定自若,面带微笑,他用一口纯正的日语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几个哨兵见他说的是日语,先是觉得意外,继而缓和了语气问他是什么人。
张立邦随口编了个身份,说他是日本商人,来宜兴收购名贵紫砂壶,运回日本进行销售。
哨兵听说是同胞,都放下了枪。
其中一个日本士兵问张立邦:“那您这次来……”言下之意,现在来干什么?
张立邦朝被绑着的范蓝影一指,说:“这是我一个做壶朋友的妹妹。她呢,脾气不大好,听说顶撞了各位,我是专程代我朋友来向诸位赔不是的。”
“哦?”日本士兵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立邦,问,“您……跟中国人做朋友?”
张立邦笑着解释:“呵呵,我是个商人,只关心能否挣钱,对战争毫无兴趣。有商机的地方就有合作伙伴;有钱挣,到处都可以有朋友。再说了,振兴大日本帝国的经济,不也是效忠天皇的一种表现嘛。”
哨兵见他说话有条有理,便放松警惕,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张立邦俯过身去,低声道:“想请几位看在我的面上,将她交由我带回去。”
“不行。”哨兵很干脆地拒绝,还强调,“您瞧我脸上,这是被她揍的;我们几个被打成这样,就这么放了,说得过去吗?”
张立邦仔细看对方的脸,果真瞧见红了一大块,看样子,范蓝影出手时没留情面。
他憋着笑,将手中的盒子和一沓钞票塞到哨兵的手里,说:“让您受委屈了,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那哨兵见了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女的很泼辣,出手便往死里打;她呀,幸亏有您出面求情,加则我们几个好说话,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就不好办了。”
见哨兵话里有松动的意思,张立邦忙保证:“回去一定喊我朋友好好教导,保证以后她会温顺得很。”
“好吧,你把她带回去吧。”哨兵朝另外的几个日本士兵挥了一下手,示意放人。
被松绑后的范蓝影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张立邦,想问什么。
机警的张立邦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什么都别问。
接下来,几个日本人又和张立邦聊了几句。临别,那个收了钱的哨兵对张立邦说,等回了国,要请张立邦喝清酒看樱花。还说,很怀念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扯了一会,张立邦跟几个哨兵道别,带着满腹狐疑的范蓝影回到了土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