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乍然看到夜晚,一怔之后忙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清书也是丁昭仪跟前的人,只是以前丁昭仪惯用紫丹,所以清书就算是大宫女也不常贴身伺候。此时瞧着眼角红红的,倒像是哭过的样子,夜晚眉头轻皱,“出什么事情了?”
“回娘娘的话,没事,只是奴婢的眼睛里进了灰尘。”清书伏在地上低声回道。
夜晚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抬脚走了进去,只留下她依旧跪在那里,无人搭理。秦渺咋咋舌,古代的特权阶级啊,紧跟着也进去了。
云汐看了一眼玉墨,这才随着夜晚进去了,玉墨却是留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清书说道:“起来吧,娘娘是知道丁昭仪病重心情不好,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哭什么,这不是平白的给人添堵吗?”
清书扶着玉墨的手站了起来,将铜盆端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昭仪又吐血了,瞧着主子的样子我一时忍不住。”
玉墨来之前早就把事情打听清楚了,这时叹口气说道:“这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那下黑手的混蛋。”
清书跟着抹了泪珠,本就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愠色,“我们昭仪本就体弱,后来又听到惠妃把玉娇公主带走了,这才气急攻心病情越发的重了。当初可是皇后娘娘把公主托付给主子,这要是……所以主子才气的连床都起不来了。”
玉墨听着若有所思,嘴上却说道:“主子的闲话不可混讲,这要是传出去,你这张嘴是不能留了。赶紧洗把脸去吧,紫丹没了,昭仪跟前可就你一个的用的了。”说到这里玉墨又道:“我怎么瞧着这院子的奴才少了许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清书立时说道:“哪里是玉墨姐姐记错了,是衍庆宫那边带走了玉娇公主,连带着伺候公主的人都要走了。说是什么伺候惯的,冷不丁的换别人怕公主不习惯,所以锁烟楼这才冷清了许多,就是我也不敢轻易离开主子跟前,连个替换的都……”
“别哭了,瞧把你委屈的,皇后娘娘回来了,昭仪还没有使唤的人?”玉墨笑了一声,推着清书洗脸去了,自己则望着清书有些瘦削的身影微微发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丁昭仪正醒着,半坐在床头,背后倚着姜黄色遍地撒花软枕,一头乌黑的发随意地披在身后,脸色却是苍白的几乎透明,眉眼之间的羸弱让人看着就有些心惊胆颤,好像下一刻就会随时没了生气一样。
“你放开心,先好好的把身子将养好。我让韩普林照看你的身子,他医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胜在心细又有耐心,不能让你痊愈至少能让你起来走动。你自己若是放不开心思,那可才是神仙难救。”夜晚握着丁昭仪的手柔声劝道,她也没想到几个月未见居然瘦弱成这般。
“皇后娘娘有心,只是嫔妾的身子多年来一直这样拖着,我自己也知道其实拖不了多久了。只是……只是对你不住,终究没有照看好玉娇公主,害得她落了水,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心里实在是愧疚。”丁昭仪神色微黯,一双眼睛睁的极大,似有些不甘,可是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如昙花一现,若不是用心去看定会忽略了过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别人存了心的算计你,你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的。更何况你这锁烟楼如今乌烟瘴气的,难怪你心灰意冷的。得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吧,我会为你打整清楚的。”夜晚实在是不忍心,前世的时候跟丁昭仪关系也是不错的,她素来怜惜她体弱,只是没想到今遭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苦。
“如今我也不敢你客气了,让你费心了。”丁昭仪惨然一笑,眉眼间带着几分颓丧之气,“其实这样也没关系,不过是等死的人罢了。”
夜晚瞧着她这样颓废,又是可怜又是可悲,只得说道:“你哪能就这样去了,我的一双儿女你还没报过一回,还没有给见面礼呢。”
夜晚这话,顿时又勾起了她的精神,“正是啊,自从知道你生了双生子,我就一直盼着亲眼看看。你是有福气的,孩子能平安落地,要惜福。”
“是啊,我一个人看三个孩子,可真是忙不过来,所以昭仪姐姐赶紧好起来要为我分忧呢。”夜晚亲昵的说道,她不会忘记初进宫时丁昭仪释放的善意,也不会忘记她几番相助,如今是她护着她的时候了。
许是提到了孩子,丁昭仪的精神好了些,“玉娇在我这里都落了水,你不怪我?”
“那害的玉娇落水的人,巴不得我跟你翻脸呢。我又不是蠢笨的,哪能亲者痛仇者快的。”夜晚笑。
丁昭仪如释重负的缓口气,“你这样说我是松了口气,可是越发的觉得对你不住了。”
“你我姐妹一场,说这些太见外了,要跟我分的这般清楚是要绝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