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透过八角宫灯散了出来,满室染了层层暖色,床边的小几上放着暖炉烘着的茶水,淡淡的茶香莹莹而绕。
夜晚轻轻的动了动,半坐着斜倚着床头,伸手塞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头疼的状况好了些,可是脑海中满是自己怀着身孕跟百里晟玄在一起的场面,那一抹明黄的身影像是从脑海中消失了一样,再也想不起来。
这孩子,难道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吗?也是在这个庄园里,自己满怀欣喜的等着宝宝的出生,百里晟玄陪在自己身边,烹茶,赏花,对饮,那欢乐的笑声像是从骨子里氤氲出来。
宝髻松松挽救,铅华淡淡妆成,那些快乐的日子走马观灯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旋转清晰起来。
“夜姐姐,你醒了?”秦渺大喜,不由得惊喜出声。
夜晚还未回话,就见门帘被掀了起来,一男子闯了进来,面上带着急切,俊逸的眉眼间一片焦灼。在看到自己真的醒来后,那如释重负的神情,让夜晚的心头有种奇怪的憋闷之感。
“真的是你……”夜晚喃喃出声,神色中带几分迷茫。
“什么真的是我?”百里晟玄瞧着夜晚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当即顿住脚站在床前竟有些不安。
“夜姐姐,你还记得我吗?”秦渺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声音中就到了几分急促。
夜晚的眼睛又落在了秦渺的身上,好半响才说道:“秦……渺?”
这样的迟疑,秦渺浑身如雷劈过,“夜姐姐,你连我也忘了不成?”垂头看着怀里刚懵懵醒来的恋晚,“那她你还记得是谁吗?”
夜晚下意识的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又想起梦中的情形,“当然是我的孩子,十月怀胎,怎么会忘记?”
秦渺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口气刚松了松,就听到夜晚又说道:“你怎么会歇在外面?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生产的情形,睡了一觉孩子就这般大了,这几年……我记不甚清楚了……”
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言语,百里晟玄心口一阵阵的起伏,死死的盯着夜晚,“你说什么?你都想起什么来了?”
百里晟玄的迫切,让夜晚唬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秦渺却只觉得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不会是夜晚的脑神经搭错线了吧?
恋晚揉揉眼睛,从秦渺的怀中挣脱出来,踩着她的大腿就上了床,拱着小脑袋就钻进了夜晚的怀里,“母后,我困。”
夜晚闻言,很是自然的轻轻的拍着恋晚的后背,哄着她睡觉。这样熟练的动作,让夜晚又是一怔,好像哄孩子睡觉对她而言很熟悉的样子,可是他的脑海中却没有这个记忆……
恋晚毕竟还小,眯着眼睛又睡了过去,只是白胖胖的小爪子紧紧的抓着夜晚的衣襟,那样子好像是多有不安。
百里晟玄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吞吞口水,看着夜晚柔声说道:“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是你以前喜欢的样子,你瞧着还喜欢吗?”
夜晚侧过头,皱眉,“我记得这边摆了一个梅瓶是画了个美人的,怎么换成这个青花瓷的了?里面插得花不是牡丹花,怎么换成了桃花?还有这个帐子,那顶水墨荷花的呢?我不喜欢这个虫草姜黄色的。”
秦渺直接傻了,这……这是肿么回事?难道夜晚跟百里晟玄真的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百里晟玄闻言欢喜的都有些傻了,眼角居然都有了泪光,一叠声说道:“画着美人的梅瓶不小心摔碎了,明儿个便给你补一个过来好不好?牡丹还未盛开,过几日就要开了,所以瓶子里插得是梅花,这梅花还是你自己亲手折的呢,不信你问问秦渺。水墨荷花的帐子在浆洗房,等晒干了就给你换上好不好?”
夜晚轻轻的点点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自己又说不出来,眉心皱了又皱,然后才说道:“我饿了,想要吃……”
“想要吃燕窝冬笋肥鸡热锅,配一个鸭子豆腐汤,粳米佐膳是不是?”百里晟玄接口说道,看着夜晚惊讶之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耀眼。
“你怎么知道的?”夜晚觉得他好像应该是知道,可是又不应该知道,一时间自己也闹糊涂了。
“我当然记得,你怀着身子的时候挑嘴得不得了,但凡是口味一点点的不合胃口都不肯多动一下筷子。前前后后给你找了十几个厨娘,不知道有多折腾人。”百里晟玄笑眯眯的说道,现在当真是一丁点的也不怀疑夜晚不是郦香雪了,那一年她怀着身孕,真是折腾死人,又娇贵又娇气,自己把上邦城的御厨给叫来都不能让她满意,那个时候就曾感叹,郦家怎么就能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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