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孩的事实,被叫妹妹也觉得很是心安理得,她朝着春花甜甜一笑,春花觉得受到了鼓励,叫得更欢快了。
杜氏拿出了一些糕点来给春花吃,自己则跟朱大婶坐在一边绣花。
朱大婶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嗓门彪悍,但还是非常心灵手巧的,绣出的花也很精致,放在这普通农妇间是佼佼者了,她也曾为自己绣出一手好花而感到非常骄傲。
但这点小技能跟杜氏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自从看到杜氏绣的花,她惊为天人,之后每次有空到这里来,都要随身带着绣线框子,时时准备请教一番。
两人一边绣花一边聊天,朱大婶便说到了秦氏:“听杏花说,她那次回娘家可闹得不太愉快,听说还把她那嫂子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这件事情听起来倒新奇,杜氏问:“她回来之后也没说什么啊,而且不是因为她娘生病了,她才回去看的吗?怎么又惹了她嫂子不快了?”
朱大婶撇撇嘴:“她那嫂子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几天农忙,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躲床上偷懒的,据说是因为什么痱子粉的事情,反正这事我也就听了杏花说了一嘴。”
痱子粉?杜氏顿了一下,她很快想到,仿佛是秦氏从娘家回来之后就说痱子粉洒了,当时还想让她再出钱买一份,她买给林竹的痱子粉被秦氏带回娘家去了吗?那又怎么引起矛盾了呢?
杜氏理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索性也不愿去想,她做她的,买了痱子粉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大清早的,大房那边的门就响了,林菊披着单薄的棉袄,将吱呀吱呀的门推开。
今天可真是冷啊,林菊往手上哈了几口气,然后使劲地搓了搓手,尽管如此,寒气还是一股一股往身体里钻。
不久之后,二房那边的门也响了,出来的却是袁氏,她看到林菊,有些诧异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多睡会?”
林菊被冻得说话都有些发颤:“起来喂鸡,扫院子。”
这些公中的事情都是轮流着来的,今天到了大房,该干活的秦氏还在赖床,她早早地要起床干活。
袁氏心里也知道大房的状况,便不再多说,只是去厨房开火烧了一壶热水出来,端了一杯给她:“这天气太冷了,你年纪还小,别冻坏了。”
林菊本来觉得没什么,但喝了几口热水之后,身子暖和了几分,鼻子居然有点发酸。
等太阳升起来之后,夜里结的冰开始慢慢化了一点,这一天才算正式开始。
这种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腌咸菜,杜氏照常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她也不想委屈自己,既然不能做这些事,她就从自己的私房中出了银子买了一些鸡鸭肉,估计得有总数量的一半了。今年林家的年货显得特别丰厚。
老太太笑逐颜开,看三房更加顺眼了些。
她便指挥袁氏和秦氏腌菜,袁氏不声不响的,手脚麻利得很,秦氏却一边干一边拿眼瞟着三房那边,心里不平得很,凭什么,凭什么那杜氏不会做就不用做,谁还能一生下来就会腌菜?
她手上的活就带得重了些,摔摔打打的,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她在给人脸色看,袁氏坐她旁边,被溅了一身的盐水,她抹抹脸,道:“大嫂,你动作轻点,水溅到我身上了。”
秦氏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呢,立刻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故意的,溅点水在身上又怎么了?”
袁氏被噎住,面对这么理直气壮的秦氏,她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去反驳。
林晴听到秦氏的话,按捺不住了:“大伯母,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溅水到我娘身上,不但不道歉,怎么还跟谁欠了你一样?”
林晴的性子不像父母那般懦弱,反倒是随了老太太。
秦氏一点就着,火冒三丈:“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呢?一点教养都没有,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眼见着秦氏叉着腰开骂起来,袁氏赶紧拦着:“晴子,你回去绣花去,这里娘来做就行了。”
林晴年纪虽然小,但也知道护着自己的娘亲,秦氏跟斗鸡似的,她即便是有些怕,也没有转身回屋,接着道:“我说得不对吗?大伯母你凭什么欺负娘?”
秦氏猛得站起来,人高马大的,撸起袖子威胁她:“你这野丫头,看来要好好教训教训才是,要不然出去旁人都说我们林家没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