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美人婀娜下拜,刚刚呛了口水的楚怡深感自己此刻很是窘迫。
但比窘迫来得更猛烈的,是惊慌失措。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他听见了……
她最后跟张济才说的那句话,他一定听见了!
她脑子一团糟,自己不过拿个乔而已,怎么就拿到正主头顶儿上了?
然后,她就被这位“正主”一脸和善地扶了起来。
“都免了。”沈晰淡声道。
楚怡两只手都被他握在手里,下意识地想缩,又拼力克制着没缩。
而后她便感觉他温热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抚了抚,同时,他饶有兴味地问她:“你想孤了?”
楚怡:“……”
自己说过的话,哭着也得承认!
她强撑着微笑:“是,臣妾……有几日没见殿下了。”
沈晰欣然也微笑:“原本看你这里人多不想扰你,既如此,孤今晚在你这儿了。”
楚怡窒息:“……”
别啊……
另几人却很识趣,听言不论愿不愿意都一福身,麻利地告退了。
一直很怕太子的好闺蜜云诗走得尤其快,转眼间就只剩了楚怡一个,在屋里体验头皮发麻的感觉。
当然,她身体上的反应不止头皮发麻,脸也红透了。太子要留在这儿,她是明摆着要侍寝了啊!
果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但是能怎么办呢?
自己念叨来的太子,跪着也得伺候完!
楚怡无声地深呼吸,继续撑着笑:“那个……殿下,臣妾白日里忙着从前头搬回来,忙了一整日,先去沐浴更衣……”
沈晰点点头:“去吧,孤还有两本折子得看完,就在你这儿看了。”
说完,他就折进了正厅东侧的卧房。
楚怡则悲愤地走出了正厅,去了浴室。
这浴室说是“浴室”,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房间,也在院子东侧,但论规格不能算个正经的厢房。浴室里有个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古代洗澡用的大木盆,还有衣橱、妆台和屏风,设施还算齐全。
楚怡去沐浴,青玉理所当然地要跟去侍奉,被楚怡反手阻在了门外:“衣服给我就行,你别进来!”
“?”青玉怔了怔,“那您更衣的时候……”
“我又不是个残废,我自己会穿。”楚怡说着从她手里将衣服抢走了,独自钻进浴室,紧紧闩上了门。
盆里的水是在妃妾们来“恭喜”她前备上的,这还也还热乎着,楚怡进去暖暖和和地一泡,确实解乏,舒服得她一时间脑子都空了。
但等到出水穿衣服的时候,该面对的事情就又涌进了脑海里。她床上中衣低头一瞧,顿时脸红心跳。
——现下天热,中衣都做得轻薄。这么单穿着,看着,露点。
她于是缩到了屏风后,压着音喊外头的青玉:“青玉!你给我拿件心衣来!”
心衣是这个年代女孩子穿在中衣里的衣服,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内衣。但内衣嘛,夜里睡觉当然没人穿,青玉便很疑惑:“娘子,这会儿您还穿心衣啊?”
楚怡斩钉截铁:“穿!你快去!”
青玉便去了。卧房里,沈晰坐在罗汉床上读着折子,背后刚好是窗户,窗外几步远就是浴室的门。楚怡和青玉方才那几句窃窃私语声音倒真不大,但架不住他离得这样近,好巧不巧地全听见了。
他自顾自地笑了声,摇摇头,又安心下来继续看折子。
过了约莫一刻,楚怡磨磨蹭蹭地进来了。她一步都没敢在他面前停,直接钻进了遮着幔帐的床里。他抬眼去瞧,看见她迅速地缩进了被中,幔帐透出来的轮廓都能看出她把自己盖得很严实。
沈晰又笑了声,然后好不容易才重新定住心神,找到自己方才看的那一行。
床上,楚怡艰难地做着心理建设。
太子突然而然地要睡她,可她还偏没办法怪太子了,谁让她自己刚才嘴贱呢?
可是让她骗自己说她已经和太子情投意合了,那也是做不到的,骗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那、那她怎么接受接下来的事儿?难道……让她脑补自己在和别人约|炮?以后她和太子就算是……算是炮|友?
也好难啊!约|炮这种事,她在现代都没体验过!第一回约就约个太子,是不是也太霸气了一点!
但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想不到更好的自我安慰方式了。
她总得先在心理上把这个坎儿过去,一会儿才好把这一夜过去。
自己招惹来的侍寝,咬着牙也得睡完!
楚怡于是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悠长的碎碎念:
我们是炮|友、我们是炮|友、我们是炮|友……
我们只追求生理上的欢愉、最原始的享乐、最本能的刺激……
他爽我也爽,谁也不吃亏、不吃亏、不吃亏……
他长得也挺帅的,睡这么个帅气的小哥哥很值、很值、很值……
而且这是我的地盘,今儿个晚上严格来讲算我睡他、我睡他、我睡他……
她怀着祷告般郑重的心态默念着这些洗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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