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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已研好.纸也铺就.李承训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写了开去.直到天明才算告一段落.舒展着酸痛的肢体.打了个哈气.不由一叹.“这要是有内功在身.何至于此如此疲惫.”
他按照先后顺序.把铺满房间晾干的数十几张纸.依次卷了起來.然后用碎布条轻轻捆了起來.再用毛笔标上“一”,“二”.以此类推.竟然标注了四十六个.
雄鸡破晓.他手忙搅乱的把这些纸卷又捆在一处.然后轻轻抱了起來.來到院子中央.正见到立政殿连通长乐殿的小门被打开.
一个侍女匆匆从那门内走來.看了一眼李承训.也沒有停留.直奔前殿.显然是去给长孙皇后汇报公主昨夜的病况去了.
李承训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捧着一大卷纸.傻愣愣的站在道旁.只等着这个侍女汇报结束回返.
片刻之后.侍女从殿内出來.路过李承训身旁.
“请等一下.”李承训快步拦在她身前.“请把这东西转交给公主.”
那侍女不发一言.绕开他的身侧.加快前行.
“请你帮我.公主看到会开心的.”李承训跟在后面.急道.
“咣当.”一声.那侍女已出门.随即便是铁链门锁之声.
“德贵.”李承训抱着这一大堆纸卷來到小太监居住的下房.敲门喊道.
这德贵是长孙皇后安排给李承训办事的人.也是皇家的眼线.每日都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承训后面.名为服务.实则监督.
“來了.來了.”德贵推门而出.“公子今儿怎么起的这般早.”
“你帮我个忙.把这些东西给长乐公主送去.”李承训把一大堆纸卷搂抱给他.嘱咐道:“千万别弄坏了.亲自交到公主手上.”
“公子.这.”德贵面有难色.“您给公主私传信笺.德贵可是不敢做这中间人.”
李承训眉头一皱.“皇帝命你听我调遣.若不听话.当心我去告状.”
德贵一脸愁容.他知道李承训行刺皇帝.而皇帝却沒有杀他的头.当真君心难测.保不准真会处罚自己.还是不得罪为妙.
“哼.你怕什么.若真有不可告人之隐秘.还会用你传递.”李承训又急又气.可恨自己身为囹囵.否则才不受这鸟气.想想还是仗剑江湖來得惬意.畅快.
“是.是.”德贵再不敢多言.接过纸卷向前殿跑去.
立政殿与长乐殿的小门.两殿各有专人掌管.只有长孙皇后.或者长乐公主命令才能打开.德贵要送信.必须要到前殿出正门.然后再转到长乐殿的正门.
李承训见德贵的背影消失之后.便又回转房内.他此时不比从前.一夜未睡.竟是疲惫不堪.便在门口留了张“请勿打扰”的纸条.回床倒头大睡.
德贵捧着纸卷毫不犹豫的跑到了前厅.喊出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碧桃.说有要事请见娘娘.
碧桃见他神色惶急.便也急急的向内室转去.寻皇后请旨.
长孙皇后來到前殿.见到跪在案前的德贵怀里捧着一堆纸卷.坐定之后.才细细询问了事情原委.也是好奇之心大盛.“呈上來.哀家看看.
德贵双手一举.碧桃已走到近前.把纸卷抱过.摆到长孙皇后面前的长案上.细心的她发现了编号.便按照顺序给纸卷排开.
“起來吧.”长孙皇后发话之后.便拿起了标注着“一”的纸卷.展开來.仔细看去.
德贵低着头.站在案下.时不时的用眼睛偷瞄这皇后娘娘.见娘娘皱着眉头一连看了三个纸卷.及至第四个纸卷的时候.眉头才稍稍的舒展开來.
殿内鸦雀无声. 碧桃也觉得今日的长孙娘娘有些奇怪.怎么表情这般古怪?喜怒哀乐嗔念痴.全都在面上逐一而过.
“还有沒有.”长孙皇后合上最后一卷.终于开口说话了.
“沒.沒了.”德贵紧张兮兮地道.他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也看不出娘娘用意.
长孙皇后起身在案前踱來踱去.思虑半天.终于轻叹一声.“德贵.给公主送去吧.”
“哦.”这显然出乎德贵所料.接过碧桃整理好的纸卷.正要转身离去.又听得长孙皇后说道:“下次还是我看过.再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