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群野兽

    人总要经历些事情，在人经历事情之后，会获得经验。人们往往以已获得的经验去衡量新的事物，当然，有些经验是管用的，而有些事实会超乎经验的范围。夜独泓开始以为当兵是有力量的，而真正成为一名红衣兵时，他才体会到兵的不容易。因此，以往的对兵的想象开始瓦解，换之的是新的对兵的认识。那种梦幻轻松的感觉没有啦，夜独泓更多的是沉重。

    兵的确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不好当，所以会有人承受不了压力，私自离开，成为逃兵。那么部队就制定一些规矩，防止兵逃跑。制度是有，可压力同样存在，有些兵就企图逃跑，跑向自由的空间，夜独泓听到一个战友想逃跑，心里也在思忖当兵的优点与缺点，那个想逃跑的兵问夜独泓跑不跑，夜独泓不吭声，他在犹豫。

    下午的时候，那个兵就不见了。对于这个兵的逃跑，夜独泓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坚决不当逃兵，理由有三，一是当兵可以让夜独泓的身心得到锤炼，二是能够令夜独泓得到丰富的人生阅历，三是当兵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姓。夜独泓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当兵啦，一定蜕变成一个坚强勇敢的人，夜独泓坚信这一点。

    那个兵是由于怕苦怕累逃走的，头领也意识到战士们的身体疲乏，就下令休息半天。战士们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不那么着急地赶路啦。

    孟海在休息的时间选择睡大觉，他吃了一肚子野菜，饭饱水足，就是想睡觉。夜独泓可不想把这些时间睡过去，现在睡，晚上干什么呢。夜独泓于是离开大家睡觉的地方，来到山岭上，欣赏山间的景色。他以前在书上读到过些诗句，都是教人坚强的，虽然夜独泓很累，可他还有逸致消受这景色，实为难得。夜独泓站在崎岖的山岭上，身体匀称的他在怪样的石头间显得别致，头顶的青天有鸟成群飞过，白云悠悠，夜独泓的眼睛得到按摩，舒服，心也得到按摩，舒畅。夜独泓突然想起一句与青天有关的诗，不觉吟出声来，感慨万端，竟是落泪。

    当夜独泓从山岭回来，红衣军马上就要起程，孟海还在沉睡，夜独泓叫醒孟海，孟海揉揉惺忪睡眼，抱怨还没睡就要走，夜独泓告诉他其实已过去好长时间，是该赶路。孟海只好拿起锅，跟着队伍一步步前进。队伍开始还很严格地管理士兵，可是，慢慢变得宽松，很多兵本来想要逃走，也留下来行路，他们就当这是游山玩水呢。

    红衣军又往前赶路，路上的景色着实迷人，夜独泓不忘欣赏，慢慢地天就黑下来，四围寂静，行军的声音却历历在耳。天黑，路崎岖，大家只好停下来，等明天红曰升起，继续赶路。

    夜独泓没到深夜就是不想睡，他独自一人，来到山间。山间一有什么声音，就会产生回声，回声传荡，动人心魄。夜独泓举头望星空，被浩繁的星星震撼，他打算在这里散步，散上一会儿步，就回去睡觉。夜独泓向前迈步，夜将树和山石装扮得可怕。

    斜刺里蹿出五只只黑毛动物，獠牙大眼，嘶吼如雷，夜独泓大惊，退后倒在石头上，身体被石头的棱角割刺，夜独泓赶紧用法术护住身体，他的体外出现一个光球，一只黑兽靠近这光球，被猛地弹回去，差点儿死掉。

    这五只黑兽疯掉一般，一并向夜独泓扑来，夜独泓双臂运转如轮，推出道道光来，每一道光都如钢刀刺在黑兽身上，那些兽惊叫起来，夜独泓双手腕交叉，向前一甩，巨大能量向前打去，大片白光照得黑兽身上的毛清清楚楚，光落在五只黑兽身上，送走了五只黑兽的命。

    接着又有不下十只黑兽袭来，夜独泓双掌往前猛推，两道光柱射出，击打在兽群中，那些兽群像被咬了一般哀嚎着翻倒，夜独泓双手举起，手上方出现一座山的幻景，夜独泓将山往前一推，山便从天而降，砸在这群黑兽身上，黑兽尽皆死亡。

    夜独泓不想在这里折腾下去，要回去睡觉呢，他手臂一挥，出现一个大口袋，装起所有黑兽。夜独泓将黑兽带到军营，就找到自己的铺位，躺倒睡下。

    刚躺下，孟海的一条腿搭在夜独泓肚子上，夜独泓说，你不要这样啊，压我难受。孟海悄悄告诉夜独泓，我想女人了。夜独泓就低声说，你想女人就压我，我又不是女人。孟海问夜独泓想不想苏雨，夜独泓没有吭声，经孟海这么一说，夜独泓倒很想苏雨呢，想得不得了。

    夜是多么深，夜是多么重，夜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这个黑夜里，夜独泓疯狂地思念苏雨。

    孟海说，你喜欢女人什么。夜独泓困了，不想再和孟海说话，就说，睡觉。孟海说，你倒挺色的，睡觉，你就喜欢和女人睡觉。夜独泓真的累啦，他打了那么多黑兽，好累好累，就说，睡觉。孟海不管夜独泓的情绪如何，还是对夜独泓说，我喜欢女人的腿，细长光滑的腿，还有女人的唇，迷人的唇，还有面容，令人倾倒的面容。

    孟海可能是白天睡足了觉，晚上不易入睡，就来和夜独泓说话。在孟海无休止的话语声中，夜独泓悄然入睡。

    很多人都在黎明醒了，因为他们夜间听说有肉吃，早早起来准备吃肉。他们要吃的肉，就是夜独泓打下的黑兽，这些黑兽一身瘦肉，烧烤黑兽的肉格外好吃。一早上黑兽周围就人头攒动，他们拉着黑兽的身体，拎着刀，开膛破肚，他们手劲大，很快割出黑兽的肉，就有兵找来剑，把肉穿起来。一个兵这么干，其他的兵纷纷效仿，都拿出自己的剑，穿上一块块肉，来到篝火旁。他们的剑是用来杀敌人的，这时却拿来烤肉，委实有意思。

    孟海一边烤肉，一边打哈欠，他又想吃肉，又想睡觉，真他妈矛盾。夜独泓坐在篝火旁，头趴在膝盖上，静静睡着，他能听得到柴火的噼啪声和炙烤肉的声音。黎明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