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好疼好疼,把阮哲川他们都吓得不轻,当即就拿了衣服和车钥匙,要开车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阮软也着急得不行,连手机也忘记拿,换好鞋也快步跟着上了车。
大年三十,本来是个很喜庆的日子,家家户户亮着灯在吃团圆饭,街道上很冷清,医院也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在值班室里围在一起看春晚。
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把阮嘉齐送到急诊室,孟雯慧更是慌得不行,在车上的时候看阮嘉齐哭得那么厉害,她也心疼地哭了起来。
还好,经过检查,确认阮嘉齐只是得了急性肠胃炎,要挂水,孟雯慧这才止了眼泪,阮软他们也放下心,幸亏,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阮哲川去医院大厅缴费,孟雯慧抱着阮嘉齐在输液室挂水,阮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找到护士,问接热水的地方在哪,拿着塑料杯接了两杯温水,又回到输液室,给孟雯慧喝。
吃了药,又挂了水,阮嘉齐终于也不再哭了,显然是比刚开始要好了点,没那么痛了。
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等最后从医院回来,已经快十一点半,大家也都有点累了。
阮哲川把已经睡着了的阮嘉齐送回卧室,孟雯慧收拾着桌子,让阮软先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她才想起刚刚出门前被自己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
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她都还没有给大家发祝福新年快乐的消息呢。
想到这,阮软连忙跑下楼,翻开手机盖,就看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人——陈随。
手机里还有其他好多的未读短信,QQ的消息提示音也在不断地响着,可阮软却像是没听到,直接回拨了陈随的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通了,速度快得让阮软有种他一直拿着手机在等她的电话一样。
“喂,陈随。”
“嗯。”陈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你在做什么?一直没接电话。”
“我刚刚去医院了,手机没有带,回来洗完澡才看到你给我打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她低声道着歉,陈随的重点却在她说的第一句话上面。
“医院?你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
陈随的语气有点急,阮软赶紧解释:“不是,我没事,是我弟弟,他得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挂水。”
“哦。”陈随刚悬起的心落下来,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你还有个弟弟?”
“嗯,今年要满七岁了。”
陈随笑:“跟你差这么大?”
“对啊,我爸爸妈妈在我九岁的时候离婚了,他是我爸爸跟孟阿姨结婚后生的,所以才比我小这么多。”阮软对他很信任,一股脑就把自个的底给全告诉他了。
倒是陈随被她给弄得怔住了,一方面是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阮软竟然能够这么平静坦然地说出这件事。
其实从小到大阮软就没觉得自己爸妈离婚这件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大概是因为两人是和平离婚,她也没见过什么父母整日吵得不可开交,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的场景,所以即使后来她跟着秦妍生活,也没觉得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阮哲川还是她父亲,有时间还是会见面,会一起玩,甚至还让她体会了一次当姐姐的感受。
所以她从来都不会避讳提起这些。
阮软也没察觉他突然沉默的不对,主动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陈随说没干什么,就躺在床上跟她打电话。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阮软心里惦记着零点的到来,一边跟他说话,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看着它的秒针滴滴答答在缓缓向时针和分针靠近,最后,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三根指针合在一起。
伴随着远处灿烂绽放的烟火,还有她抑制不住兴奋的声音,直直地传入他的耳中:“陈随,新年快乐。”
二零一零年正月一日零点零分零秒,她是第一个,跟他说新年快乐的人。
陈随喉咙剧烈滚动,心口发热,很低地笑着,回了她一句:“新年快乐,阮软。”
这是阮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守着零点给人送祝福,其实之前她就有打算,在大年三十晚零点的时候给他发短信祝他新年快乐,但计划没赶上变化,她能够亲口对他说这句话。
这么一件看似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她心情激动不已,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直到挂了电话,她抬手摸着自己早已滚烫得不成样子的脸颊,抬头,看见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脸上的笑容如此明显,掩盖不住。
她想起班聚那晚,跟陈随发完消息之后,她在网上搜‘喜欢一个人有哪些表现’,有人回答说,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你只要一想起他,一看见他,一跟他说话,就会忍不住笑,心里也像是被灌了蜜,甜得不行。
阮软盯着玻璃窗上的陈随两个字,是她刚刚跟陈随打电话时无意识写下来的,到现在还很清晰,如同刻在她心头,抹不掉,也无法再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