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陈随看着她怔愣无措的样子,莫名觉得心情有些舒畅,“我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哦。”
阮软回到座位上坐下,撕开包装袋,拿着蛋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刚上完厕所回来的江恒伸手搭上陈随的肩膀,正要说话,余光突然看到前面阮软手里拿着的东西,立马又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陈随:“你……”
陈随抖开他的手,瞥了眼前面的背影,淡声警告:“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要乱说话。”
江恒笑着冲他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陈随头也没抬,随意从旁边抽过一本书翻开:“无论是什么都给我憋着,哥很忙,没工夫搭理你。”
江恒:“……”
还真没看出来你在忙什么。
——
周屿森自从那天要到了阮软的联系方式后,便时不时地给她发消息找她闲聊。阮软平时虽然会把手机带在身边,但几乎不怎么玩,除了有什么正经事要打电话,所以周屿森发的消息她经常要隔好久才能看到,然后回复。
后来周屿森便换了策略,每天在她上自习课或是回家闲暇的时候,在手机上拍照问她问题——名曰,学校要考试了,他想考好一点。
他态度好,阮软也不好拒绝,每次他问什么问题,她都认认真真在草稿纸上演算几遍,然后再拍照发给他,长此以往,占用了她不少的时间。
这天的自习课,陈随照例把书本摊开放在桌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准备趴着睡一会儿,就看到前桌的阮软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拿出一张新的草稿纸,开始演算。
陈随皱了皱眉,如果没记错,前几天的自习课他也看到她总是在看手机。他想了想,直起身扯下耳机,拿出手机点进QQ。
【陈随:你TM给我悠着点。】
【周屿森:???什么意思?】
【陈随:你说呢?你追人就正经追,我把课表给你不是为了让你一天到晚瞅着空闲就给人发消息,打扰人家学习。】
【周屿森:……这你都知道?】
【陈随:我坐她后面,你觉得呢?】
【陈随:行了,你控制着点,别再发了,一中下周要考试,别耽误人复习功课。】
【周屿森:OK,明白了。】
陈随收起手机,抬头往前头看了一眼,看到阮软拍完照片之后就把手机给塞回了书包,他把耳机拿出来,想到什么,又放回去,随手拿出一本习题册,戳了戳阮软的背:“诶,组长。”
阮软转过身来:“有事吗?”
“这道题……”他在书上点了点,“怎么做?”
阮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竟然会主动问自己问题实在是觉得稀奇又惊讶,不过她没太表现出来,哦了声,便低头去看习题册上的题目。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三角函数题,阮软看完题目就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她拿过草稿纸,在纸上画了个三角形,便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讲完,她抬头,问他:“你听懂了吗?”
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的陈随:“嗯,懂了。”
阮软也没怀疑,继续说:“其实这种题型很常见的,你只要把正弦定理、余弦定理记住,知道三角变换的公式,就可以很快把题目解出来了。”
她把习题册往后翻了一页,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用笔圈出几个题目:“这几个都是三角函数里比较典型的题目,你可以做一做。”
陈随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低头看着习题册,突然笑了出来:“组长。”
“嗯?”
他好笑地看着她,笔尖在习题册上点了点:“你怎么对谁都这么热心?”
“……”
这样想着,车子正好也到站了。
阮软背着书包下车,看到旁边的文具店,想起自己的笔芯正好要写完了,便进去买了一盒。
文具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叔叔,阮软来这买过好几次东西,老板也认识她了。
阮软笑着向他礼貌问了句好,付完钱,拿着笔芯盒就拐进了巷子。
巷子里的路灯已经修好了,虽然灯泡是旧的,光亮不大,但勉强还是能够看清路。阮软刚走过一个拐角,恍惚间好像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还有狠戾的骂人声。她脚步顿了顿,觉得有些奇怪,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猫着腰,慢慢又往前走了几步,躲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往那边看。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惊得愣住了。
路灯下,有三四个穿着怪异的男生围在一团,正在对一个半蹲在地上的男生拳打脚踢,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你他妈上次不是挺能耐吗?有本事站起来还手啊?老子我说不会放过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阮软认识那个说话的人,就是上次带头想抢她钱的男生。
而那个被他们围着打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消失了三四天的——陈随。
阮软看得胆颤心惊,唯有捂住嘴才能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心跳得很快,脑袋也有点空白,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拔腿飞快地往外跑,一直跑到文具店。
店老板看她突然又折返回来,还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以为是落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阮软拉住了胳膊。
“叔……叔叔,你帮帮忙,那边有人在打架,有人在打我同学。”
店老板也是个有孩子的父亲,一听这话,也急了,赶紧跟着她一起跑了过去。
阮软他们赶到的时候,为首的那个男生刚从旁边拿了块板砖,正准备往陈随脑袋上拍。
阮软吓得心跳停了一瞬,旁边的店老板也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快住手!”
店老板之前做过保安,今天正好穿了那件深蓝色的外套。那几个人本来就很心虚,看到他这身衣服,还以为是警察,立刻丢掉板砖,一猢狲全散了。
阮软赶紧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关切地问:“陈随,你怎么样啊?”
他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手上和脸上都有血,整个人狼狈又颓废,一点生气也没有。除此之外,阮软还在他身上闻到了很浓重的酒味,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难怪他会被那几个人打成这个样子,几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阮软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伙人肯定是因为上次抢她钱时被陈随揍了,今天才会趁人之危来找他的麻烦,追根究底,还是有她的原因在里面。
面前的人一动不动,阮软有些担忧地又叫了他一声:“陈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