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他不能直白的动手,两次派出去的杀手,却都被五皇子府的高等侍卫给拦住了。
陈兰儿知道有人要杀她,皇上不见她,五皇子还抓住她水性杨花的德性,已经不大信任她了,早就盘算着要逃了。
“她不在,她许久未出门,今日说是公主联姻,一直央求我。我才同意带她出去,但是她一直在买东西,明明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会武功的,可是却不见了。我派人搜遍了,只找到那个晕倒的丫鬟,她却不知所踪,那丫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忽然就被人从背后击晕了。这分明是个中高手,之前一段时间不太平,一直有人想杀她,会不会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五皇子焦急地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脸色都白了,显然是担惊受怕。
卫沉鱼看他一副舍不得到想哭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大兄弟头上都绿的不像样子了,在这种时候还担心她死了,陈兰儿这狐媚体质真的是大杀器啊。
“殿下不用担心,若是真是杀手找到她,那么您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她的尸体了,而不是费尽心机地把她掳走。显然目的不是杀她,而是将她带离您的身边。”卫沉鱼漫不经心地道。
“是谁要带走她?国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吗?快测一测,这些玉器都是我费工夫收罗来的,你要多少随你开口。”他边说边让小厮打开木匣子,里面是满满的玉器,甚至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玉白菜。
“依我看,这恐怕是五皇子妃自愿离开的,否则殿下不会查不到任何线索。既然是五皇子妃自愿的,那这天机就被遮掩了,无法预测,您回去吧。还是尽快通知京兆尹帮您找人吧。”
国师明显是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
“你当真不管了?陈兰儿能找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秦城被王子缠着,根本没机会接触,就算没人缠着,以秦城那冷心冷肺的架势,也不会搭理陈兰儿的。皇上正恨不得她好死,想来想去就只剩下岑小将军了,趁着今日公主联姻出京的日子,周围热闹又混乱,正是把人带走的好时候,的确像是他的手笔。”
卫沉鱼手托着腮,她三两句就已经将思绪清晰地理了出来。
陈兰儿的老底都被她给掏出来了,因为卫沉鱼处处狙击她,导致陈兰儿发挥得不太好,就勾搭了那么几个,还基本上都闹掰了,唯有岑小将军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管,如果岑小将军把她弄去边关,只怕边境不稳。她一看就是那种不消停的主儿。”他边说边给岑家写了一封信。
不过碍于岑老将军对国师的厌恶感,他又做了双重准备,给边关的知州也去了一封信,就是想加层保险。
可惜事情终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一直在边关常胜将军的岑家,打了一场大败仗,岑家大爷为了救弟弟,瘸了一条腿。
这消息是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战场上瞬息万变,皇上立刻批复。
国师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让人把传消息的太监招进国师府,仔细打听了一下。
“皇上特地让奴才跟您说清楚了,主要是边境之事最近有些诡异,皇上怕生异变。您也知道在边境上,敌军时不时的小股敌人刺探和挑衅,乃是常事。遇到这种事情,就是要奋起抵抗,才能把对面打怕了,打怕一次能管几天。岑家的男儿都是在边关长大的,对这种事情烂熟于心,而且甚少在这种事情输。可是自上个月起,面对敌军的挑衅,岑家军已经连续五六次在这方面吃亏了,都是些小亏,监军以为是岑家军过于疲惫了,便没上报,哪里晓得这么快,敌军半夜打伏击,死伤不少……”
国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沉声道:“看样子是几次挑衅的得胜,助长了敌军的气焰,才有了这次的偷袭。有因为偷袭的大获全胜,更加有信心,岑家军现在的气氛想必不大好。你去吧。”
他三两句就把其中的条理整清楚了,挥挥手直接让人退下。
“走,我们收拾行李去边关,岑家此事异常,必定与陈兰儿有关。敢拿百姓性命开玩笑,她坚决不能留了。”
国师大人的脸色阴沉,显然是非常不高兴。
夫妻俩悄悄进宫辞别,一路上低调赶路,直到到了边关,岑家那边也被瞒在骨子里,只有知州收到了消息,奉命将他们安排妥当。
这里是樊城,他们赶到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一个圣女救世的故事。
“这位爷、夫人,圣女救世的故事在樊城很出名,街头三岁小娃娃都能背出来,你们出去问问就能知晓了,最近刚流行起来的,还算新鲜,但是流传甚广。不如小老儿给你们说说别的故事,保证比这个故事好听。”
他们二人请了说书先生讲这个故事,那老头还有些不大情愿说。
“无妨,就说这个故事。”国师挥挥手。
他与卫沉鱼对视了一眼,若说圣女救世,这可是他给卫沉鱼扯的名头,难不成已经从京都传到樊城来了。
“话说岑家乃是我们樊城的镇山虎,在樊城岑家比观音菩萨还好使,岑家军能给樊城带来平安富贵,所以好多人家都竖着他们家的长生牌位。但是从上个月起,岑家军忽然不好使了,频频失利,樊城的气氛也变得冷僵起来,就有话传出来,岑家军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业债缠身。樊城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国人,都死伤无数,千万亡魂无处可去,因此带的樊城运势极度衰弱,很可能走向灭亡。”
这说书先生巧舌如簧,嘴皮子是极其利索,上下一碰就将前因交代清楚了。
卫沉鱼眨眨眼,看样子之前那个汇报情况的士兵的确没撒谎,与敌军摩擦失利这事儿,连小老百姓都知晓了。
“果不其然,很快厄运就应验了,敌军偷袭,鲁国大败,岑家大爷断了一条腿。岑小将军也一蹶不振,岑老将军差点气得吐血。这时候有位蒙面女子进入樊城,她总爱穿一身白衣,飘飘如谪仙。她来了之后,设粥棚,慰问将士,安抚民心。小老儿曾有幸听到她哼小曲,听完之后只觉得心神振奋,的确是天籁之音,有奇效。后来便有消息传出来,她是圣女,与京都的国师齐名,都是救鲁国于水深火热之中。”
卫沉鱼看见这说书先生说得极其动情,提到与国师齐名的时候,更是满脸通红,激动得唾沫横飞。
“这圣女之名是谁传出来的?”她不由得问了一句。
“夫人莫要着急,一开始小老儿也是不信的,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呢,怎么就是救世的圣女。不过后来她见了岑小将军,小将军立刻振奋起来,前日带病突袭敌军,大获全胜。就连岑家大爷的身体都好了不少,每日圣女都会去瞧瞧他。因此圣女的名号就传开了,大部分人都是相信的,当然也有不信的,不过小老儿见二位像是外地口音,到街上还是不要妄议圣女为好,免得被人记恨。”
卫沉鱼点头,又问:“不知道圣女叫什么名字?”
“小老儿不知她的姓,大家都叫她幽兰圣女。不知道是因为名字,还是什么称号,不过大家都说非常贴切,因为她的气质空若幽兰。”
等说书先生离开之后,卫沉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她还真是自大,连称号都带着名字,自恋到这个程度了。”
陈兰儿以为樊城是岑家的地盘,因此并不怎么顾忌,反正樊城还是有不少豪绅的,先找准目标筹措些银两来,多干善事。
之后就是让小岑将军消极怠工了,先输一次,再把她圣女的名头传出去,再让小岑将军打赢一次,就可以坐稳了这位置。
不得不说她的算盘打得特别精,甚至一切事情都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极其顺利,并且她已经起了心思,要跟国师一样,做成邪教头子,每三日坐在马车里巡街一次,接受百姓们的顶礼膜拜。
她光想想,就已经心花怒放了,甚至还让岑小将军帮她。
樊城毕竟是岑家的地盘,有这个地头蛇在,她就不怕操办不起来。
彼时岑小将军已经与陈兰儿有过肌肤之亲了,几乎对她是百依百顺,哪怕上次他故意输掉的战争中,不小心让兄长受伤了,也不能让他清醒。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非常正常,况且那条腿断掉还可以养好,又不是被整个砍掉了,之后他又打退了敌军,也算是替兄长报仇了。
相比于最后圆满的结果,这些都是必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陈兰儿所谓的圣女巡街这事儿终究没成,最近修养身体的岑老将军跳了出来,坚决反对。
“你糊涂,樊城与大鲁能够平安顺遂,又不是靠这些歪魔邪道保佑的。是万千将士用血与汗堆出来的,你要是搞这圣女,就等同于把我们的功劳给抹去了。京都离我太远,弄一个国师在那里,我管不着,但是在这个樊城,我还是能说了算的。你们谁要敢弄这圣女巡街,就先从我这个老头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哪怕因为最近打了大败仗,他身体不适,说几句话就喘上了,但是态度仍然十分坚决。
岑小将军试图劝过几次,都没用,最后甚至还被岑老将军骂的狗血淋头:“你休想替这圣女开脱,依我看你是被美人计给迷昏头了。还说什么她和国师不一样,她这骗人的手段还不如国师。我已经收到了国师传来的信笺,狠狠地嘲笑了我。说是我看起来深明大义,实际上还是被一个江湖术士给耍得团团转,只怕还是敌国奸细呢!”
有岑老将军在,陈兰儿一切盘算转头成空,她气得背地里痛骂老不死的,但是到了岑小将军面前还要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她就只剩下岑小将军了,如果再把他也弄得离了心,这樊城也勾不到好男人了。
***
“兰儿,你胡闹,我会按照你说得办,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要跟着。”岑小将军压低了声音,他整张脸都是苍白一片。
陈兰儿竟然穿着将士的服装跟了上来,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我等不及了。你先假装要输,我要做力挽狂澜的那个。古有花木兰,今有陈兰儿。到时候传出佳话来,我看谁还能撼动我的地位!”
陈兰儿的眼眸里都冒着火光,她已经不能等了,就在这一场战役里,她就要上演力挽狂澜的戏码,让所有将士都看清楚,究竟是谁把他们带离困境,带向胜利。
岑小将军拗不过她,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那你一定要待在安全范围内,我派人保护你。到时候你再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计划,让士兵们往西南方走,与我小叔汇合,打个包围战。”
可惜事与愿违,当他们这支小队被冲散,陈兰儿喊出话让人往西南方去的时候,却并没有遇到岑家小叔的队伍,反而是敌军的大部队。
“这与先前说好的不一样!”陈兰儿大惊,可惜为时已晚。
他们二人皆不知,此刻坐镇在军营的早就换了人,一身白衣的国师大人,正在写着速报,军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了下去。
“报——已把敌军逼到西南方,形成合围架势。”
“报——敌军溃逃,我军大获全胜。”
“报——岑小将军不知所踪,有人汇报之前看到个敌军将领掳走了他。”
国师与卫沉鱼对于岑小将军的踪迹,并不怎么感兴趣。
听到我军大获全胜,两人倒是同时松了口气。
之后岑小将军下落不明,樊城所谓的幽兰圣女也不知所踪,哪怕岑老将军发动将士们搜遍了战场和樊城,都不见孙子的踪迹。
敌国,奴隶贩卖场。
高台上,跪着两排男□□隶,全都赤-裸着上身,只在腰上围了块布巾,遮住重要地位。
这两排奴隶全都宽肩窄腰,六块腹肌,身上还遍布着各种伤痕。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是大鲁新抓过来的俘虏,全都是年轻有力气,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其中会武功的都被废掉了,就如同是拔了毛的鸡一样,人人宰割,不会发生弑主的情况,大家放心买啊!”
奴隶贩子挥舞着皮鞭,高声叫喊着,高台下面最前排坐着的都是贵族,一个个长得极其彪悍,甚至还有女贵族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