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垂眸看她,却没说话。
祁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靠近他,低低道,“我想给你洗澡,哥...”
祁谙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些莫名的安心。
祁谙只是想要为榕桓洗澡,榕桓也只是顺从她的意,并无其他。
祁谙帮榕桓脱了外袍,只着中衣时,榕桓挡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祁谙背过身去,榕桓自己除了中衣,进了浴桶。
祁谙拿了绢布走过去,给他擦拭身体。
本该是个异常暧的氛围,但是两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思。
祁谙是不懂,她只是想要给榕桓洗澡,因为这是个亲密的事情,她想为榕桓做这些事情,就在此刻,在她惊觉生命如此脆弱的时候,她与兄长还未来得及好好的在一起,从此刻起,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刻相守的时间。
而榕桓虽懂,却并没有这个心思。
榕桓的身体因为连日赶路的缘故,硬邦邦的,祁谙一边擦拭,一边轻柔的按捏着他的肩膀,热气的氤氲,身上舒适的力度,让榕桓缓缓放松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仿佛这般亲密由来以往,天经地义一般。
“很担心他?”榕桓突然开口。
祁谙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嗯’了一声。
榕桓没有再说话。
说实话,他是在战场上浴血回来的人,见到的死人都是一摞一摞的,方才还在他身边谈笑风声的人,转眼间可能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所以对于生死,他近乎麻木。
可是眼前这个小人儿,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看惯了生死的人,却不能看到她皱一下眉头,更不要说看她流泪了。
她为了他掉了眼泪。
榕桓突然有些烦躁,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她想要救的人,无论如何他也要为她救回来。
洗完澡,祁谙拿了干净的里衣给他。
榕桓穿上里衣,想要离开,祁谙却牵住了他的手,“哥,我想你陪我睡。”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唤他‘哥’。
榕桓不知道这个字此时是何种意思,因为祁谙这么叫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他记忆中不过两次。
第一次是她六岁时,他受了伤躺在床上,祁谙以为他要死了,哭着喊他‘哥’。
第二次是四年前他离开时,祁谙站在门前,拽着他的衣衫,轻声问他,“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榕桓愣神的功夫,祁谙已经整理好床褥,自己躺了上去,留下了外面的位置给他。
榕桓只沉吟了片刻,便掀开被褥躺了上去。
祁谙顺势拱入他怀里,小脑袋搁在他胸口处,双手环住他的腰。
上一次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还是她六岁以前。
这些日子,因为溪棹的事情,祁谙寝食难安,可是榕桓去追裕泽,祁谙自然也是忧思担心,所以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榕桓自是更不用说,鞍马劳顿,几夜未合眼,此时也是疲惫不堪。
所以两人没有说什么,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
翌日清早,祁谙醒的比较早,见榕桓还在睡,便越过他下了床,想要嘱咐厨房给他做些好吃的。
打开房门,便见湖边站了一个人,那人背对房门,背影挺直修长,一身粗布衣衫却不显落魄,在芳林居如画的景致衬托下,反倒让人觉得宁静致远。
祁谙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太子殿下肯屈尊前来了?”
男子闻声转身,犹带着两分稚气的俊秀面庞上是儒雅的笑容,躬身,“皇姐。”
祁谙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我还以为我们家允之不认识我这个姐姐了呢。”昨日见到允之,着实吓了她一跳,只是允之没与她相认,她便也顺势装作不认识了。
“皇姐说笑了。”祁允好久没见到祁谙了,心生亲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家皇姐的头发。
“你不是同花叔在一起吗?怎么现在会与这位女大夫在一起?”祁谙有些不解。
“花叔年后便去了玄蜀国,我担忧兄长临门关一战,所以并未同去,又听到劫粮一事,便想来泉州查探,路遇霍香薷,便同行了。”祁允为祁谙解释。
祁谙有些失望,本还以为花叔会一同前来呢。
虽然没见到花叔,但是见到祁允祁谙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拉起他的手,“想吃什么,皇姐要厨房给你做。”
祁允还未说话,祁谙方才出来的房间的门再一次打开,穿了外袍未束腰封的人走了出来,看到祁允,倒是毫不意外,“允之来了。”
祁允眉头忍不住挑了挑,看了一眼明显是刚刚起床的榕桓,又看了一眼自家皇姐,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见过兄长。”
皇姐不是不要嫁给兄长吗?不是要抛绣球招亲吗?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