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过一张废纸而已,真要灭了你,不费我吹灰之力。”太子脸上愈发阴狠,指尖用力,越攥越紧,泰安薄如蝉翼的身躯发出了不详的咯吱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成无数小小的碎片。
他瘦弱的手指分明在努力压抑和克制撕毁她的欲/望。泰安徒劳地在他手掌之间挣扎着,每过一秒都增添了一分惊慌。
恰在此时,窗棱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响动。
“咚。”
小太子骤然收手,瞬间正身坐好,反手将皮影一样的泰安压在案上,若无其事地挪过那本《圣祖训》盖在她身上。
他刚刚做完这些举动,房门外几乎立刻响起了内侍的通报声音。
推门进来的内侍几乎与太子一样的瘦弱,宽大的衣服像罩了个斗篷,颤颤巍巍进了门:“殿下,朝食送来了。”
小太子一语不发,只点点头,兴趣寥寥地任凭他们布置。
内侍退去之后,他却几乎立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举起银箸翻动送来的饭菜。
泰安强撑着从《圣祖训》下爬了出来,看见蒸鱼烩和菘菜被他挑得七零八落。
“你怎么回事?”她没忍住吐槽,翻了个白眼,“饭也不好好吃,难怪这么瘦。”
却在下一秒眼睁睁看着他掰开一块炊饼,小心翼翼从中取出一张淡黄色的纸卷小条,轻轻展开。
有人传话!
泰安心头一震,立刻知道兹事体大。这被圈禁的太子并非完全束手无策,人虽不得自由,好歹在殿外布下了自己的眼线。
她再不计较他发火时威胁她的话语,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他的手边,探身去看那张黄色的小纸条上的字迹。
“太傅血溅殿前以死明志,弹劾殿下欺奸乳母杨氏…以罪论之。”
短短一行话,泰安反复读了好几遍,才终于明白为何刚才小太子一听到“采阴补阳谋你元精”就勃然大怒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像被雷劈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瘦弱不堪满脸阴鸷的少年太子,喃喃道:“什么?小太子…你强/暴了你的乳娘?”
而他身后不远处,面沉如水的太子太傅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明月高悬,凌烟阁外不远便是水榭,中秋夜里灯火辉煌,显得格外敞亮。
小太子沿着水榭慢慢向前,偶尔有三两结伴的宫人从他身边经过,对他屈身行礼。他毫不在意地挥手,满心都在思索今晚的遭遇。
四年来太傅悉心教导,如师如父关怀备至,数次为了他得罪大司马陈克令,更愿意将爱女许配给他。
小太子这四年来,没有一次怀疑过太傅的真心。
可是今晚这般妖异诡异的情形,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小太子慢慢在心中盘算,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水榭的尽头。
水榭末端,是一株高大的垂柳。柳枝繁茂,随着晚风的吹拂轻轻摆动。繁华灿烂的中秋花灯绵延至垂柳前,越发显得水榭之中灯火通明,而水榭之外幽黑晦暗。
泾渭分明,小太子从花灯悬挂的水榭步入垂柳的阴影之下,没有防备地眼前一黑。
“殿下!”一个熟悉又略显凄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小太子下意识后退两步,闭眼两秒适应了黑暗,这才将眼睛睁开。
正是杨氏。
二十岁的年纪,娇艳欲滴。一身鹅黄宫服,胸怀微敞,半掩着雪白的丰满胸脯,细长的桃花眼泫然欲泣,面色红润,鬓发散乱,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