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开放,并没有男女七岁不可同席的规矩。
再加上裴府是新府,又是太监为主,规矩就更少了。
苏慕晴迅速的带上面纱,一个身影便立于门外,隔着紧闭的木门,只看得见微微的影子。
“兄长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正因好些了,才过来答谢妹妹上次的回护之情。”裴清砚语气稍顿,“这次倒是叫我兄长了?”
苏慕晴一噎,那么多下人在,自己叫他兄长是给他撑场子呢。
她走到那边,打开了门,裴清砚的脸就映入她的眼帘。
他的发间沾染了宿露,似乎是从花瓣上带来的,那张脸格外清隽,可眉眼却带着淡淡疏远。裴清砚站在门口,雕花窗外透进熹微的晨光,将他的身影都柔和了下去。
苏慕晴心头被撞动了一下,裴清砚的确是她那么多年见到最好看的人。
她余光又瞥到那些下人,便对裴清砚说:“早上还冷着呢,兄长身子刚好,还是进来说话吧。”
裴清砚也走了进去,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果香,侵染心鼻,格外好闻。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客栈里……她身上也是这股味道。
苏慕晴的脸颊微红:“那日……”
“嗯?”
苏慕晴紧紧闭上了双眼,却难掩羞怯:“那日兄长怎会有和我小衣一样图案的……?”
苏慕晴羞得几乎说不下去,心脏咚咚的跳动了起来。
这样艳若桃李,一时让裴清砚看得微怔。
他转而笑了起来:“自然是看过那图案。”
苏慕晴顿时就捂住了耳朵:“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冷静冷静!”
裴清砚勾起唇角:“怎么妹妹突然就害羞了?那日你我不是坦诚相待么?”
苏慕晴的眼眶都浮现一层水雾:“才不是坦诚相待!我有好好藏在水里!”
裴清砚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慕晴这才发现自己被他逗了,一双美目茫然的盯着他。
“……”艹,有点想打人怎么办?
裴清砚为了回护她而受了伤,苏慕晴本就对他心怀愧疚。
现在,连愧疚也省了。
“我素来眼瞎,妹妹不必惊慌,那日在客栈我并未看见太多。”
苏慕晴:“……”睁着眼说什么瞎话呢?
“是真的,我视力……并不大好。”裴清砚的脸色渐渐冷却了下去,“十岁那年,我曾被父亲一鞭子打伤了眼睛。”
苏慕晴睁大了眼,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自从谢瑜君嫁到这个家之后,苏慕晴就发现了……裴清砚的日子比她们母子还要难熬。
方才的气氛还和乐,此刻瞬间降至冰点。
裴清砚的余光却不慎瞥到了桌子上的东西,脸色逐渐变得晦暗难明。
“这是……红豆?”
“早上醒来就看见在那儿了。”
“妹妹可听过一言?”
“嗯?”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裴清砚走了过去,用手捏了捏,“红豆,代表相思啊。”
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危险而诡谲的笑容:“不知是谁对妹妹这般相思?”
这些年柔嘉公主思念魏雪拂时,便只能偷偷瞧着这件衣裳罢了。
因此,她瞧见苏慕晴身上的衣衫时,格外的触怒和震惊。
柔嘉公主方才才用林悦儿和宋梨立了威,这一发怒,便惹得在场所有人都朝她一拜:“公主息怒。”
她们拜,可苏慕晴却不似她们那样惶惶不安。
苏慕晴抬起眸,朝柔嘉公主说道:“不知小女子所犯何事,惹得公主不高兴?”
“你还敢提?你身上的衣衫分明是雪拂的!”
苏慕晴迅速的瞥了一眼沈灵犀:“这件衣裳为何会在小女子的身上,沈小姐应当清楚。”
沈灵犀早就布好了局,不慌不忙的朝柔嘉公主说:“姨母,苏小姐的衣裳被撒了酒水,我是出自好心,便带她去了偏阁,原也……不是备下的这件。”
柔嘉公主身边的丫环跪了下去:“公主,早上的时候,奴看今日天气甚佳,便想着把衣裳拿出来晒一晒。兴许是苏小姐见衣裳好看,这才私自取了穿吧……”
柔嘉听完了解释,便怒目的望向苏慕晴:“还敢狡辩,分明是你自己想出风头。你方才和林悦儿起了争执,本想着你并不似林悦儿聒噪,便没有追究,谁知也是个不安分的!”
一句不安分打下来,便让在场的贵女们等着看笑话。
苏慕晴的身份,谁看得起她?
和那林悦儿,也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她娘三嫁,自己也不是个东西,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女扮男装,成日和章二公子一起出入烟花场所。这样的人,怎会是个安分姑娘?”
“自己想出风头,还穿了德妃娘娘的旧衣,亵渎先人啊!”
苏慕晴态度恭谨:“看来是大家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