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了眼:“你想干什么?”
苏慕晴心一横,拿起鞭子便抽了他一下。
喻元平嘶的大叫起来,疼得他脸色都泛白了。他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从小也是受尽家里宠爱的,被这么打还是头一回。
“你可知道错了?”
喻元平哪里想得到苏慕晴看着柔弱,竟也会使鞭子的。
喻元平被打乖了,连忙大喊:“是我错了!我……小的不该诬陷苏小姐清白,哎哟,苏小姐饶了小的吧。”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慕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朝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对方就带着喻元平下去了。
苏慕晴拿着鞭子的手在微微发颤,阳光照在她身上,苏慕晴只感受到了一片冰冷。
她回到屋子里,又装作娇蛮的模样:“公公这鞭子可真重,打得我手都疼了。”
裴德胜看得乐呵:“慕儿乖。”
苏慕晴瞥了底下的裴清砚一眼:“那一鞭子抽得我也累了,兄长这边……”
她悄悄注意着裴德胜的表情,眼见他又沉了下去,立马改了口:“兄长这边随便打骂几下便是,用得着费公公的鞭子么?”
裴德胜顿时消了气,他瞥了眼裴清砚:“行了,起吧。你妹妹拐弯抹角的求情,别以为杂家听不出来。”
苏慕晴笑得乖巧:“我这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公公的眼睛?”
裴德胜被她捋直了老虎须,那点儿小性子也彻底收了回去。
谢瑜君看得几乎嗓子发哑,生怕苏慕晴受了连累。
这事儿总算是过去,她才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上午的闹剧,就这么收了场。
裴清砚一步步的离开了此地,背影看着格外凄惨。
她今日所做之事下人都看在眼里,只怕往日娇蛮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但总好过看着裴清砚被打?而喻元平逃过一劫吧?
—
夜晚已至,月光似水。
苏慕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伤药,朝裴清砚所在的定安苑走去。
梨花被清风吹拂,枝条微微摇曳,花瓣在空中被风吹得两边萦回,月色之下极为动人。
等她走到了院落里,才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
“公子发烧了,你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啊。”
“要去你去,谁愿意操这门子心。况且三月晚上可是冷着呢,万一我染上了风寒,这也说不准。”
“我可不去,你没听说公子是因什么受罚的吗?裴府的脸都给丢光了!夫人和小姐会怎么想咱们裴府?哎哟,难怪公公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互相推脱,仿佛裴清砚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苏慕晴在暗处,听得火冒三丈。
就算裴清砚不受待见,他们身为下人,连半夜去找个大夫都不肯了吗?
简直是恶奴欺主!
而那边更过分的话骤然响起:“等我攒够了银子,就朝管家说说调出定安苑。跟在公子身边,啧啧,咱前途可就全毁了。”
苏慕晴终于忍不住了,这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完全没把裴清砚当主子。
裴清砚现在是睡下了,那他平日是不是把这些话全都听在耳朵里?
“就是有你们这帮怠慢主子的奴才,裴府的声誉才会这样。”
“找死呢你?竟然敢骂……”他一抬头,便看到了苏慕晴,立马就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小……小姐?”
苏慕晴当众拿鞭子打了喻元平的事,他们可全都看在眼里。
这位主儿,可是个不好惹的对象。
且不提那飞扬跋扈又娇蛮的性子,公公可是对她十分宠爱啊!
“今日你们胆敢怠慢公公养子,明日是不是就敢怠慢我,反正我也只是个继女?”
“小姐饶命、饶命。”那两人煞白了脸,公公多次吩咐,切不能让小姐和夫人有这等生分的想法。
若是被公公知道了,只怕处罚得更严重。
“哼,你们自去罚半个月银钱,下次若敢再让这些话入了我的耳,我决不轻饶。”
那两人瘫坐在地上,没想到躲过了一劫,倒是以后再也生不出要怠慢公子的想法了。
苏慕晴几步走到了屋外,屋内烛火早已经熄灭,想必裴清砚熟睡了吧?
她手里捏着瓷瓶,放在了门口。
“不行不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还是放在窗口吧。”
思来想去,苏慕晴最后把伤药放到了窗台,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梨花似雪一般纷飞,屋子里的温度近乎孤寒。
裴清砚身靠在墙边,身上的伤口疼到他无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