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娆“嗯”了一声,蛮郑重其事的。
沈良州轻笑了一声,掌心握着她的后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有些人就喜欢较真,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他用相同的话,原样奉还。
顾娆被他以半是拎着的方式扯过去,不由得剜了他一眼,拍他的手背,“爪子拿开。”
沈良州眯了眯眼,松开了手。
“你怕是有病。”顾娆上下扫了他一眼,嘴唇一碰。
“没听说过不能跟病人讲道理吗?”沈良州不屑一顾地嗤笑,“所以你省省力气,宝贝。”
沈良州脸上都挂着“你省省吧”“从了爷就对了”的意思,全然听不进去她的话,还试图给她洗脑。
顾娆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能进传-销-组织的料,忽悠人吓唬人都是一开口一个准儿。好色之徒向来被自己哄得五迷三道,理智点儿也奈何不了戏精的自己。
然而这些丰功伟绩拎到沈良州面前似乎不堪一击。这是个高段位的同类。
活了十九载,她算是碰到对手了。
“你刚刚不是认了吗。”沈良州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冷不丁地开了口。
“什么?”顾娆皱了皱眉,心里纳罕他又想到什么了。
“我可没那么薄情寡义,不能白白让你辛苦,说吧,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沈良州挑了挑眉,笑得挺恶劣。
顾娆突然反应过来,他提的是她刚刚气陆薇婷的话。
这人真够不要脸的,变着法占她便宜。
“滚。”顾娆掀了掀眼皮,冷淡地吐出来一个字。
“别啊,命都给你。”沈良州倒像是来劲了,半笑不笑地看她。
顾娆瞥见他眉眼间的嚣张劲儿,想反驳一下,又说不过他,便偃旗息鼓,懒得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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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速,很快到了月底,顾娆接到《风声鹤唳》剧组的通知,去松江车墩试镜。
淮海的松江车墩影视城,是众多民-国背景影视剧取景之地。三十年代十里洋场的繁华糜丽被完美还原。警察局、教堂、租界、歌舞厅……这里荟萃着上世纪特有的风情。
今天的试镜并非是像上次一样的独角戏,这是一场对手戏,有人和顾娆搭戏。
像福尔摩斯生命里有个特殊痕迹“那位女人”,聂英宁传奇的一生里一样有个特殊存在。
明宗泽,就是一个对聂英宁来说,意外一样的存在。他们似敌亦似友,他们道不同,却奉彼此为知己,有不需言传的默契,却始终没有走在一起。
旁人眼底的暧昧和风月无边,在两人之间偏生是坦荡和磊落。
“宋小姐,您稍等一下啊。”
顾娆才刚到了片场,就见到副导演一脸歉意地看着她,似乎叹了口气。
副导演似乎有意拦着她,不太想让她进去。可里面的争执声是盖不住的,不高不低地传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人还没来,你怎么知道不行?”徐臻压低声音,情绪也不太好,“她确实是新人,可业内都清楚,我徐臻选角色,只看演技。”
“一个还没出道……哦不,一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徐大导演,你这话的力度似乎不够。”男人的生意低沉,略带着点戏谑和嘲讽味儿。
“霍大影帝,我就不明白了,您好歹看一眼再下定论。”徐臻跟他私底下有交情,受不了他阴阳怪气地嘲讽,被气笑了,“您今天怎么就跟一个新人过不去?”
徐臻口中的人是霍翊,正是今天和顾娆试对手戏的搭档。
霍翊最近风头正盛。他是口碑和流量双收,名至实归的戏骨。刚满三十岁,就将各大奖项拿了个遍,去年凭借着古风权谋剧《九张机》和都市商战《狩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说来有些尴尬,霍翊从未有过耍大牌的记录。他的口碑一向很好,专注于演戏,没有花边新闻,更遑论是欺负新人这种不上道的事儿。
所以说,顾娆这运气堪比中了六-合-彩,也不知道她先前哪里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
“随你怎么想,我可告诉你,我还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了。”霍翊被磨了半天,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事儿没商量,你看着办吧。”
徐臻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他心里都想骂人了,不知道是霍翊今天吃错了药,还是他运气差到爆表,霍翊就是听不进去劝。
副导演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几秒已经有一个难伺候了,他实在是够上火了,外面要是再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要不您先去歇一歇?”
顾娆听到这儿也算是清楚了。
一句话,影帝的第一次耍大牌,让她给赶上了。
“对不住了。”顾娆低了低眉,笑了笑,在副导演稍怔的时候推开了他,径直朝里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