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丰罗少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越说越不肯放薛龄离开,一个个地眼神中写满了崇拜与好奇。
丰罗女性地位不高,只有普通布衣女子才外出抛头露面。
丰罗贵族中,越是身份尊贵的女子,越是提倡不见外男。甚至于,她们除了父亲兄长和丈夫之外,一生再见不到其他任何男子,更别提其他的了。
虽然丰罗贵族们严格遵照这个习惯生活,但年轻一辈的贵族子弟们却出现了一派“革新”人物。
在他们眼中,长安女子的潇洒自在才是真正的过生活,这里民风开放,思想自由,十分值得学习。而像薛龄和魏清颐这样能与男子共事的女子,被他们视作最佳的榜样!薛龄哪里知道,自己的大名已经在丰罗贵族圈中如此重要。她此刻正耐心地回答每一位留学生的问题,却没料到这些少年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难怪魏清颐想在秘书省为官的志向,都被他们给问了出来。
这几个少年再这样问下去,她怕是会将此行因萧礼而来的事说出去!
“龄儿,可是佩服这帮少爷了吧?”
魏清颐在边上抱胸站着,一直维持着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薛龄回答完贺兰亭的问题,说了一句稍候,打算叫来其他译语组的人,找个地方跟魏清颐好好聊一聊。
正四下寻人时,一个少年又开口了:“薛姐姐,若是我们这样的丰罗人想做译语人,可有机会?”
听到这句,薛龄眼睛大亮。
她看着少年,用丰罗语认真地说:“以你的年纪学汉语还不晚,若用心学习,根据资质,三五年内便可做简单内容的译语任务。”
“当真?”贺兰亭和其他几位少年听了,也十分感兴趣。“姐姐是何时开始学习丰罗语的,如何讲得这样流利?若不是您汉语说的这样好,我差点就以为姐姐是丰罗人了!”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问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还不忘褒
奖她一番。薛龄很是受用,学着萧礼的样子,继续缓缓用丰罗语答道:“十岁左右,当年我在定县生活,那里有许多丰罗商贩。开始的时候我只能说一些采买时听大人说起的丰罗语,
后来我父亲替我请了丰罗的教书先生,十二岁算是正式入门。”
“林大人,她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也给我解释解释。”魏清颐将躲在里间打算偷懒一阵儿的林文英拽了出来,小声问他。
林文英有个好处,不仅细心,所译内容还简单准确。
听了薛龄颇为诚恳地自叙后,他开口,飞快地总结了一遍。
“不会吧?”
魏清颐十分不可思议,“她一个官家小姐,如何十岁去街上跟丰罗商贩交谈。林大人听错了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林文英虽然已经口干舌燥,还是继续耐心解释:“当年薛大人一家是被贬官到的定县,据说生活清苦得很,与小商贩们都是亲自打过交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魏清颐问。“薛大人如今知道很多丰罗俗语和民谚,甚至许多丰罗底层人民的吃穿习俗她都晓得。我当时以为她是读书读得多,便问她都看了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