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的女子们目光极快地扫过她身上的珠玉,这才发现,她飞仙髻上的钗环竟如此清雅简单,那修长的脖颈与光洁的额头,其实才是最好的饰物。
突然间,有人便在心中起了个念头——世子夫人的珠玉冠,刚才看还华光璀璨,此刻瞧一眼,便当真是落得凡俗了。
“魏大人所说,在鸿胪寺救下典籍的人,是儿臣。”就在座中人纷纷为女子美貌摄取心魄之时,萧礼开口了。
他声音高华,如珠似玉,带着一如既往地安定,却隐隐有些笑意。他朝着悬月台正中走去,堪堪走到了薛龄的身侧。
中秋之夜,花好月圆。
如此一对风姿卓越地男女站在一处,座中人一时间不知是该赏月还是看人。
还是看人罢。如此佳偶,难得一见。
“如此佳偶,难得一见!”皇帝大笑着同身侧的皇后说。
两人为陛下的这一句称赞双双躬身拜谢,好似默契天成。萧礼看着身侧女子今日尤其动人的容颜,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来,十分欢喜。他细细看着,觉得她穿这样的白色甚是好看,从前他只晓得,那宽袖黑色官袍她穿来很是出众
,藕色穿起来灵动清新,今日一见,方知她穿白色是仙人之姿。
他走近了看薛龄,眸中尽是温柔缱绻。半晌,才亲手将身后宫人托盘上的锦缎掀开。
托盘上是一块形制精巧的美玉,色泽莹润,是玉中难遇的上品。
其实在史官的笔下,这块玉佩大有来头:初,丰罗之国有美玉进献,成武帝大喜,命能工巧匠雕成玉璧,上刻两国来往大事十件,存于鸿胪寺中。时庆文帝为中宫太子,请旨求赐美玉一角,耗费时日亲自打磨,
即成。成武帝观之,笑曰:吾儿新妇之物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龄儿,这玉佩你可愿意收下?”
萧礼低声问道,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薛龄的心漏跳了半拍。
“嗯?”
萧礼安静看着她,眼神深邃坚定,带着礼貌地询问,但更多的其实是在引诱。其实这时机不对。薛龄想,若是太子殿下将这个眼神用在南齐来的谈判使臣身上,还开放什么互市,打什么仗啊!保证殿下说什么,南齐的使臣都会傻傻的点头答应,就
像她自己现在这样。
木质香气盈满鼻尖,萧礼凑近,将她的肩轻轻揽过。还没等薛龄反应过来,只觉得腰带动了动。她一低头,玉佩已经系在了腰间。
然后,他凑在她耳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方家的雕玉器具我用着有些生疏。”
生疏?薛龄觉得他这个语气才令她生疏!
在她眼中一向智珠在握的太子殿下,跟她悄悄说了这个?
那玉佩晶莹精巧,触手清凉,哪有半分瑕疵?
她终于晓得,前段时间太子殿下把自己关在东宫是做什么了。他找方瑞青要了雕玉大师的工具,亲手给她雕出了一块玉佩来。
薛龄看着那玉佩的花纹,想起那日两人在夕阳下的对话。
“龄儿好像很喜欢如意和祥云的纹样?”当时殿下突然问她。
“嗯,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时常绣这样的帕子给我。”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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